谢钦捏了捏她的手背,“很得意?”
沈瑶自然是得意的,捧着脸笑了一会儿,跟个孩子似的天真问谢钦,
“我真的怀上了?”
谢钦看着娇气的小姑娘,心绪难辨。
“瑶儿,你答应我,孩子重要,重要不过你自己,只有你好了,孩子才有娘照看,你明白吗?”谢钦不希望沈瑶把心力都扑在孩子身上,他希望他的妻子能有自己的天地。
沈瑶只顾着乐,一头栽在谢钦怀里,
“那你好好照顾我,日日陪着我,不许离开我,天天给我做灯笼,夜里给我当枕头,可好?”
这是撒娇耍赖。
熟悉的沈瑶又回来了。
谢钦感受到孩子的到来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看来,孩子来的很是时候。
老太太离开故吟堂时,特意将谢钦叫了出来。
乌金西垂,四下沉静。
明净的天光落在谢钦身上,映衬得那张冷白的脸格外清隽。
老太太看着样样出色的儿子,低声吩咐,
“瑶儿有孕了,你万不可莽撞碰她。”
谢钦:“”
干站了半晌,等来这么一句话,谢钦脸色难看,“儿子又不是毛头小子。”
老太太哑然失笑,忘了小儿子已是沉稳的当朝首辅。
大约是不想孩子经历自己受过的苦,沈瑶对肚里的孩子格外耐心,无论害喜多严重,她不曾埋怨半句,每个孩子在娘亲肚里时,对娘亲有天然的依赖,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恨段氏而不恨沈黎东,沈黎东于她而言,与陌生人没两样。
但段氏不一样,她每每做梦时,都觉得她娘亲的嗓音格外柔软,想必段氏怀她的时候以为是个男孩,对她也十分耐心吧。
范太医出谢府大门,便将沈瑶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老人家这么做是有缘故的。
段氏新丧,沈瑶的喜讯传出越早越好,好叫众人晓得这个孩子是在段氏死前怀上的。
朝野上下均给谢钦道喜。
他年近而立,实在算不得年轻,总算有了孩子,同僚由衷为他高兴。
沈家于二月十五那一日,阖家离开京城迁往老家兖州。沈瑶没有露面,只遣人给沈老太太送了拜别礼,沈家其他女儿聚在城门外又哭了几场。
谢钦担心沈瑶心情不好,早早回府陪她,
“太子着人给沈展送了一份赏赐。”
沈瑶讶异,“是什么?”
“一柄镶宝石的匕首。”
沈瑶愣了愣,“何意?莫非是激励沈展习武?”
谢钦冷白的手指在桌案敲了敲,
“大约是这个意思,边关的守将给我递消息,说是沈展在边关表现不错,经验不足却有悟性,假以时日,是个好苗子。”
沈瑶默了默,“三年后再说吧。”
沈展要回兖州给段氏守丧三年。
沈瑶忽然想起一桩事,
“对了,他不是与江南总督府的二小姐定了亲么?沈家丧礼他们可来了?”她不识得江南总督府的人,丧礼上并未在意这茬。
谢钦露出冷笑,摇头道,“没有,当初也只是交换了信物,并未写婚书,沈展离京时主动把信物退了回去,蒋家本该识得这份好,可惜他们避嫌得很,生怕惹事上身,连个悼唁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