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噶尔减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感觉额头处湿津津的,想来是被敲破流血了。他也没有半丝兴致了,从端静身上站起来,用右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这时,门口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嬷嬷的声音:
“主子,五贝勒爷与九阿哥已经带着人到咱府邸里,两位爷坐在前院的大厅里喝茶等着悠呢。”
听到老嬷嬷的话,站在地上的噶尔臧脸上瞬间露出了一抹惊慌,衣衫不整躺在软榻上紧握双拳、屈辱流眼泪的端静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愕然。
“五贝勒五弟与九阿哥九弟怎么来的这么快?”
比端静快一步反应过来的噶尔臧立刻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前将愣着躺在软榻上的端静给拽着胳膊揪起来拖到梳妆台跟前,冷声道:
“你若是想要让你那两个弟弟知道你与京城里的那个名叫额尔敦的御前带刀侍卫有染的话,就顶着这红肿的脸出去吧!
端静既然已经知道这几年噶尔臧厌恶她的原因了,自然也有应对之策了,她仰着头,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字一句说道:
“本宫再说一遍,本宫是懂礼义廉耻之人,本宫
与额尔敦之间清清白白的,令人作呕的是你!与你的阿玛与额娘!
“你!”
噶尔减看到端静这倔强的模样,以及看自己像是看脏东西的厌恶眼神,又“啪”的一下高高抬起右胳膊。
“三公主?”
站在门口的嬷嬷又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行,知道了,嬷嬷你先去前面招待着五弟与九弟,本宫换身衣服就过去。
老嬷嬷也知道三额驸不久前来公主府了,知道夫妻俩待在一起八成把衣服给整乱了,隔着木门说了一声“晓得了”,就转身告退了。
端静深吸一口气,也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往自己右侧脸颊上遮掩着。
瞧见端静这样,噶尔减也不由松了一口气,起码说明那个护卫在自己这个公主媳妇的心里份量还挺重的,而且端静公主也不想让他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们看笑话。
他不由讽刺一笑,看着端静的眼神愈发玩味儿。
前院里老五与老九坐在红木雕花匿椅上边低头喝着茶水,边扭头打量着三公主府的大厅,发现与他们大姐、二姐的前院大厅比起来,三姐这公主府的大厅瞧起来有些太为朴素了。
首先在这大厅中伺候的人太少了,其次这大厅的装潢摆件也很一般。
公主们出嫁是内务府统一配备的嫁妆,在这基础上公主的亲生额娘也会给自己的爱女补点嫁妆。胤糖喜好黄、白之物,自然是对各种好物件如数家珍的。
他端着青花瓷茶盏抿着茶水,漂亮的桃花眼瞄了几眼就瞧见这大厅里的东西质量很一般,内务府里造出来的摆件没有几件。
与老九一样,老五也随了宜妃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他眨了眨眼睛对着大厅的博古架看了一圈,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弟弟,小声开口道:“九弟,我怎么觉得三姐这大厅里瞧着怪怪的呢?”胤禧目光闪了闪,还没有开口回答自己五哥的话呢。一男一女的声音就同时从门口处响了起来:“五弟,九弟,你们俩用膳了吗?”
“五贝勒爷,九阿哥,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啊。”
胤祺与胤裙循声往门口望就瞧见夫妻俩一前一后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老九还没有通晓人事,老五这个马上就要做阿玛的人,隔着老远就
瞧见了噶尔臧脖子上的红痕,以及自己三姐发红的俏脸,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夫妻俩是刚做完敦伦之事?
老九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喜爱经商的他,察言观色也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天赋,瞧见夫妻俩间走路离得有一步远,脸上的笑容明显不达眼底,与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给他带来的感党完全不一样
再瞧见这朴素的大厅,胤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圈椅扶手,就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对着走到他们跟前的夫妻俩笑道:
三姐,布贵人知道弟弟与五哥要来漠南蒙古出发前特意托弟弟给你带句问好的话。
听到自己弟弟这张口就来的胡诌话语,胤祺的眼皮子不禁重重跳了跳,他们离京时连翊坤官都没进,住在东北边景阳宫的布贵人怎么会拜托他俩传话呢?
但老五也不蠢,自然不会拆九弟的台,还笑得一脸醇厚地看着夫妻俩说道:“是啊,三姐,布贵人在官里很惦记你呢,你这几年生活的如何啊?”听到两位小開子的问话,噶尔臧的一颗心瞬间就高高揪到了嗓子眼。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与大清刚入关,爱新觉罗一族需要处处拉拢漠南蒙古诸部坐上皇位不同,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万岁爷是个武德充沛的,当政这些年,灭三藩,收复宝鸟,驱沙俄,三征准格尔,使得漠北蒙古三部内附清廷,杀死漠西蒙古准格尔部的汗王——噶尔丹,一场场战役打下来,已经使得他们这些蒙古人对康熙皇帝的武功有所忌惮了。
他敢对着端静公主施暴,是因为他手中捏着端静公主爱慕御前侍卫的把柄,可他也不是蠢得,根据大清满蒙联姻的国策,公主下嫁到蒙古诸部,公主是君,他们这些额驸是臣,若胆敢让这两个小舅子知道他打端静公主大耳刮子,怕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就要收拾他了。
毕竟大清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
噶尔臧紧张的双手摸成拳头,双目紧紧盯着端静。
端静从两位弟弟口中听到自己额娘,鼻子瞬间变得酸涩极了。这几年她过得好吗?自然是不好的!
原来从一开始额驸就对她有误会,她心里也没有噶尔臧,因为内敛孤僻的性子与姐姐、妹妹们关心也不算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