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行,“我不会杀鱼。”
张翠芬,“你会吃吗?”
张志行只好拎着鱼蹲厨房门口杀,“娘,我拾哥说我没有慧根,学不了画符。”
张翠芬叹了口气,“你不去问,娘也能猜到!你和你哥看着就笨,能学会画符才是怪了!”
张志行哼了声。
张发根拖着两棵拳头大小的竹树进院子,张翠芬过去帮忙,张发根拿着砍刀将竹枝砍掉,这两棵竹树是给明天祭祖准备的。
“真要做竹人?明天就要用,晚上能做出来?”
“做不出来也得做!做竹人是祖训,哪回祭祖没有烧过竹人?吃完饭多喊几个人来帮忙!”
“香烛贡品没准备好吧?”
“香烛纸钱只找了半箩筐,贡品……”张发根叹了口气,“我找一趟王春梅吧!现在咱们村里能拿得出象样贡品的人家,只有她了。”
张翠芬骂他一声脸皮不要了,后背村祭祖虽然是张、拾两家一起办的,但你姓张的跑去找姓拾的人要贡品,说出去,你张家的脸还要不要?
张发根略烦躁,“那我能怎么办?就把咱们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贡献出去,也不够当这回祭祖的贡品!”
张翠芬怼他,“你冲我发火有屁用!谁喊的要祭祖,你找谁要贡品去啊……”
“咳!”
咳嗽的人背着手走进院子。
张发根和张翠芬看到他,嘴里的话止住,张发根将手里的砍刀递给张翠芬,朝老人走过去,“老叔,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是张姓现辈分最高的张老头,也是他执意让张发根办祭祖的。
张老头沉沉的看了张发根一眼,视线落到蹲在厨房门口艰难杀鱼的张志行身上,僵硬的扯了扯唇。
“明天祭祖的贡品都准备好了?”
“没。”
张发根愁,“老叔,我还想着吃了饭找你老商量下贡品的事。是不是几家人都出一些,总得让牌面看得过去。”
张老头面色不好看,张发根能吃得上鱼,能盖上砖房了,还弄不出贡品来?
张翠芬一直看着张老头的脸色,她翻了个白眼,喊张志行,“儿子,用不着杀鱼了,去,屋里拿凳子给你族爷坐。”
张志行欢呼一声,跑去厨房将鱼和刀放好,给张老头拿凳子。
张拉头侧头看眼张翠芬,和张发根说,“用不着拿凳子,我这就回去。”
背着手,走了。
张发根能当村长,眼力见是不错的,自然能看出张老头在生气,他问张翠芬,“老叔这是觉得我没把事情办妥?”
张翠芬啪的将砍刀砍进竹杆里,“看上你的鱼了。”
张发根,“……”
他看向厨房,“我刚还要问你,家里的鱼哪里来的?”
张翠芬打了个饱嗝,回味晚上的菜香味,“春梅给的!给了一条鱼和半斤肉!”她叹了口气,“王春梅是真大方,给她干活的人都给了菜拎回去!等咱们家请人盖房的时候,还不得被比下去?”
张发根,“……”
张老头阴着脸回家,他几个儿子相视一眼,看这眼色就不对劲,“爹?发根没把事儿办好?”
张老头将双手拢到袖子里,盘腿坐上凳子。
他原本去找张发根问祭祖的事,还要和他好好说到一番的,在看到张志行手里那条鱼后,他就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