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动,又沉迷其中,又困扰其中。她怎么能这样呢?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她总是说出一些让人怦然心动的话,虽然气得发愁,又不愿意让她停下?
山上的夜比山下冷,钟言少有得发汗了,他低温的身体好似菟丝子,依附着眼前的这个。靠在肩膀上偏头看他,钟言心头犹如暖流淌过,他这样弱,却又耿直,读书人就这么有意思。
“你回过头看看我。”
玩心上来了,钟言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别总是看着水。”
下巴被一根手指勾住,挑逗,秦翎的喉结狠狠地滑动着。那根手指摩挲他的下巴尖,进而上到嘴唇,沾了水,在他唇上磨着。
“你不看,是不是嫌弃我不好看?”钟言的手指又滑下来。
秦翎用力地喘了下:“不是。”
“那我有多好看?”钟言滑着他的喉结。
秦翎青涩地咽了咽唾液:“像画里一样……见过的女子里,你最好看。”
钟言心满意足,愉悦地微微眯着眼睛,像吃醉了酒。忽然手指一热,他连忙从秦翎的肩上起来,只见一滴鲜血就在指腹悬着,仔细一瞧,秦翎竟然流了鼻血。
“好啊,秦公子嘴上不说,心里想了什么?想得都开始血气上涌了……”钟言赶紧扶稳他,“你等着,我换了衣服就扶你上去。”
“我自己来吧。”秦翎气恼自己管不住,脑海里除了圣贤书竟然多了别的,谁料双腿刚刚一动就被钟言拽了一把,差点跌在她怀抱里。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秦翎紧紧闭上双眼:“你别怕,我这样闭着就看不着了。”
“好,那你闭着眼睛别睁开,我扶着你上去。”钟言的语气还是方才那般痴缠撒娇,可是情态已经从满溢的愉悦变成了冰刀。只因为刚才的鼻血落入水中,让水里的东西现了形。
通透的温泉水里,蹲着两只皮肤青色的长发水鬼,循着秦翎的血迹,正要抓他的腿!
这地方为什么会有水鬼?钟言顾不上其他,先把秦翎扶了上来。水鬼难缠也只是在水里,好在它们上不了岸。秦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任由钟言扶到床边摆弄,一会儿就擦净身子,穿了衣裳。等到他觉着她也穿好了之后才睁眼:“辛苦了,早知道就该带着翠儿和元墨一起来,有他们在,你就不用亲手干这些。”
“没事,有他们在我束手束脚的。”钟言给他擦着头发,心思却不在屋里,“再说,他们都是小孩儿,把你交出去我也不放心。”
秦翎对着一面铜镜,镜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感叹于她的贴心:“以后还是交给他们来做吧。”
“你这么心疼他们,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往后多看看我,别总是躲着我就好。”钟言装出笑意盈盈的模样,“擦干头发就睡吧,明日起得早呢。”
“我是得躺一躺了,泡了一会儿,好似把气力都泡空了。”秦翎自觉对不住她,自己若是身子好些,他们还可以再多享用一会儿。可钟言并不在意,把他扶到床上还盖上了被子:“你歇着,我去找
僧人要些茶。这里不比家里,你凑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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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难受……钟言点了点头,他最知道饿了多难受。临出门之前钟言将手串上的一枚铜钱压在枕下,又将通往温泉池子的那扇门紧紧关上。离开禅房,他在门上留下一道符纸,这里是佛门,他的符或许会受到压制,但这反而也是一重保障。
像殃神那样的东西必定进不来。
门外一片清朗夜空,好似水鬼只是他的一个幻觉,周遭并无鬼怪。他只是想静一静,守着禅房的门,坐在了那棵枯死的腊梅树下。树围可观,一个人抱不过来,他仰头看向树梢,真难想象它百年前盛开那时是何等壮观。
只是,为什么水里会有水鬼呢?
水鬼不该随人出现,只随河流境地而存,常用幻术引诱人,下水后将其溺毙。有些水鬼是需要替身才能轮回,有些则是恶鬼,怨念太大,只为了伤人杀人。可刚刚那不是河流,只是温泉水池,为什么会有那东西蹲在水池里,等着秦翎流血?
是因为它们原本就死在池子里?
不,必定不是。钟言摇着头,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是佛门,如果它们死在这里早就被超脱干净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它们是被秦翎吸引过来,有人在秦翎身上动了手脚。他只要入了水,就会有水鬼杀他,造成不小心溺亡的假象。
只是他这些年病弱,很少进入水中,误打误撞竟然逃脱了。如果他康健爱玩,少年心性难保不会夏日下水玩乐,已经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暗害。
他病也被害,不病也被害,那么究竟是谁要害他?钟言看着天上数不清的星子,好似看到了无穷无尽的人心。
“大嫂怎么没睡?”秦烁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扰了钟言的清静。
钟言并不理会,仍旧自顾自地打量树梢,秦烁走到面前来说:“没想到大嫂还能有这样的好兴致,怎么不陪着大哥歇息?”
钟言还是不想搭理他,可是余光里又进来一个人,正是那天把自己轰出了账房的钱修德,这才开口问:“这么晚了,你和钱管事还要回去议事?”
“是商议今年的上香钱,每年一结,再有今年从寺里请了一块法宝回去,大哥的身子又好了,准备多添一些。”秦烁不知秦翎为什么好了,心里不快也得忍着,“看来大嫂果真是大哥的贵人。”
“或许吧。”钟言又看向钱修德,钱修德一脸的铁面无私,显然没把他当成正经主子。
“大嫂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先带着钱管事回去,明早再给嫂子请安。”秦烁看向钟言的绣花鞋,一下想起那天她爬上大哥的病榻,赤足细腻雪白。但碍于这里是寺庙,他什么都没多说,回头看了一眼钱修德。
钱修德点了下头,跟着秦烁进了禅房。
钟言正要回去,骤然停了下来,飞速转身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秦烁的那扇门。思索片刻后他才回了房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