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徐家公子往外走的时候,唐突了咱们四小姐。”春枝也说不清楚,吞吞吐吐的,外加这是大事,张扬出去那还得了?
秦翎听完就咳嗽不止,气火攻心像是。他脸色煞白,一时间许许多多的事情晃过心头:“他走没有?在哪里!”
“还没走呢,不过四小姐已经被嬷嬷们送回屋了。”春枝回答。
钟言一琢磨,这事可能还有隐情,毕竟徐长韶是个刚在水鬼手下死里逃生的人,没理由直接跑去唐突了秦瑶:“这事不能急,春枝,你去悄悄地请徐公子过来,知道这事的下人们一概叮嘱,不许说出去。”
“是!”春枝连忙跑出去找人,倒是门口那只鸡跟着着急了似的,咕咕咕地烦躁着走来走去。
不多会儿,外头下雪了。
又是一场小雪,徐长韶是踩着雪花来的,这回再进屋不仅没有椅子坐,秦翎和钟言两人的视线就像要扎死他。“秦兄你听我说……”
“你把我小妹怎样了?”秦翎捏紧了拳,钟言赶快将人扶着坐下,两个人同样心急。这事可太蹊跷了,秦瑶知道家里有外男做客必定不会出来。
“不是我将她怎样,这事只是凑巧。
()”徐长韶后背疼得苦不堪言,
“在东回廊那边的小路上,
我正要出去,一顶小轿从西边过来,刚好和我相撞。我一见那小轿就猜到是谁,你家有小妹,这都是大家所知之事,于是便停下让小轿先走。谁知抬轿子的嬷嬷一个不稳当,小轿歪了,轿子上的人直接翻了下来。地上就是石板路,我岂能见死不救?”
“就只是这样?”秦翎听完心中好受了些,还好不是他为非作歹,“你见着我小妹的面了?”
徐长韶磕巴了一下:“见、见着了,她差点摔在地上。”
“只是见着一面?”秦翎又平静了些,若只是见一面也算无妨,大不了让下人们一字不提。
可徐长韶这回没敢回话。
“到底如何了?”秦翎站了起来。
“她摔下来,那么高,我接住的,两人一起摔了下。”徐长韶只好说了,为了怕秦翎和钟言不信,还指了指后背,“我都没顾得上我的伤,还请你们和小妹好好说说,千万别怪罪我唐突之罪。”
秦翎听完一下子坐了回去,连钟言都愣了一瞬。这可不是光见着面,而是有了肢体接触,徐长韶若接住秦瑶,必定是抱着她了,两个人又一起摔在地上……怪不得春枝那么惊慌,两人当时一定是滚在一起。
大家都不说话,徐长韶只好再说:“我当真不是有心,秦兄尽可放心,这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一言半句。”
“若是说了,怎样?”秦翎擦了擦汗,他自然不会觉得小妹被人抱一下就如何,可女儿家禁不住别人的口舌,他怕得是,别人如何看待秦瑶。
未过门的小姐被外男抱了下,知道内情的人明白是徐长韶好心搭救,不知道内情或有意乱传的人指不定会说出什么。秦翎的心已经乱成一片,他虽说是大哥,但从未想过小妹会在家里出这样的岔子。
徐长韶自然也知道这事严重:“我若是说了,不得好死。”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还请徐兄一字不提,将此事掩过。”秦翎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等到再送走徐长韶,秦翎和钟言仍旧为这事忧愁,嬷嬷们那边来人传话,说四小姐受惊吓,想让大哥和长嫂明日去看看她。这事本来就是钟言的分内事,长嫂就要管这些,他自然同意,只是他想不通,怎么就这么赶巧了,徐长韶刚死里逃生,又卷进了秦家的事?
莫非是……有人算着日子,想逼秦瑶出嫁?
他还来不及想明白,元墨又偷偷从外头接了一封信回来,信封上什么字都没有,但钟言一闻,这气味是刷棺材的桐油。
是福寿堂,福寿堂的大当家给自己来信儿了,托他办的那事八成是有消息了。
“元墨,你来。”钟言小声叫他过来,“你准备准备,今夜和我出去一趟。”
“小的明白。”元墨已经习惯夜间陪着少奶奶出行,今晚要下雪,他们得准备衣衫。
院外已经点上灯,雪也有越下越大的势头,元墨在门口点上了炉子,将鸡窝拽过来烤火,没注意到地面上滚了雪球,像有人推动它,一点点地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