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有这么寻常的一句话,却带着莫大的底气。仿佛他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
惊蛰平静地说道:“那是自然。毕竟,今日要不是有你的允许,这件事未必会发生,对吗?”
他抬起头,对上男人黑沉的眼。
容九没有回答,惊蛰就继续说下去。
“这次举报没头没尾,事情解决得也太过顺利,韦统领回去的时机也太凑巧,就像是为了这件事出现在侍卫处的一样。自然,慎刑司正如猜想,不会冒然与侍卫处对上,所以撤销了今日所有的事……可这个命令,最开始又是从何而起?”
惊蛰说完这番话,好似连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容九没有回答惊蛰的指控,反倒因为另外一件事缓缓皱眉:“你怀疑我,会指使
任何对你不利的事?”
惊蛰恍惚了一瞬,什么?
而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我不是说这件事是你设计,可你必定能够知道这事。”
惊蛰没忍住,轻轻踹了脚容九。
搁这生什么气呢?
他还没生气,容九哪来的脸生气?
就凭他长得好看吗?
容九:“慎刑司是慎刑司,侍卫处是侍卫处,侍卫处无权干涉慎刑司。”
这件事的确不是他的命令。
就算他身为皇帝那个身份,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惊蛰点点头,这两个地方,的确是互不干涉。
“不过,慎刑司的人到直殿司后,我的确是收到了消息。”容九慢吞吞地说着,“此事不是我设计,但为何交给韦海东,的确是有原因。”
惊蛰抿唇,他就说,为何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太过顺利。
这其中,必定是有容九的干涉。
“你想,证明什么?”
容九冷冷地说道:“你与我关系亲近,若此事由我来处理,你的目光会更多停留在我身上,而不是事件本身。”
事件的,本身?
惊蛰沉默下来,这件事的本身,有什么值得追查的地方?是鑫盛那妒恨?他的证据?还是他是怎么联系上慎刑司,亦或者是……
惊蛰抬头,看着容九。
“你想让我知道,权势的重要。”他的声音轻而缓,带着冰凉的暮气。
在惊蛰,甚至直殿司看来都是危险的事,却能被韦海东轻易就消弭在萌芽状态,谈笑间,彼此都是算计,却也都是和气的伪装。
是因为孙少涛本就是这么良善的人吗?
哈,是因为韦海东,掌握着孙少涛都无法违抗的权势。
权势,这两个字,真是动人心。
容九抬脚走向惊蛰,步伐沉稳,可每一步,都踏出掠夺的威压,直到将惊蛰逼迫到宫墙上。
冰凉的触感从身后袭来,冬日的墙壁着实是冷,而容九的手指,却也带着寒凉的气息。
落在惊蛰的额头,如同冰块。
“惊蛰,你该贪婪些,学会掠夺。”他不是第一回说这样的话。
容九冰凉的声音,如同他的气息笼罩下来,“你该利用你的爪牙,学会从我身上,从任何东西的身上,抢走任何需要的东西。”
包括权势,地位。
用冰冷装裹牙齿,用残酷修饰利爪,学会用暴力为手段,踏碎一切与他悖逆的言行。
惊蛰几乎被容九碾碎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