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塬勾了嘴角:“一一那个性格,张牙舞爪半天还行,但真想到那个所谓的弟弟会因为他死掉,不出明天就会把钱打过去。”
“他有那么多钱吗?”胡姐问,“我听说他在做直播,能赚到二十万吗”
靳塬低头,感觉到藏在毛衣底下的那条项链:“可能没有。”
“这都什么事儿啊……”胡姐焦心地看着桌子。
“小时候的病对现在有影响吗?”靳塬问。
胡姐摇摇头:“只要不做很剧烈刺激的运动,没什么大事的。”
靳塬又问了方九邢儿子在的医院,然后起身:“胡姐,我送你回家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
他送胡姐回家以后,没有重新发动车,在驾驶座上静了很久。
他问屈一有没有喜欢人的时候,屈一说,他适合一个人。
他问屈一为什么和闻桓成吵架的时候,屈一说,自己不识好歹。
他问屈一去不去高级道滑雪的时候,屈一说,他玩不了那个。
这些话开始听起来都无关痛痒,但当所有过往揭开,却是如此蚀骨噬心,仿佛每寸骨血都被碎玻璃渣碾过。
昏黄路灯将雪花吹亮,旋转着落在挡风玻璃上,有人眼神阴翳地望着,于光影中张开了一口獠牙。
靳塬拨了电话:“喂,我要买个手办……”
接着按照导航去了之前的市中心购物广场,他直接上五楼挑了台莱卡,等调新货等了半天,只能再去买了只小型行李箱,顺便换了身新衣服。
一直到凌晨三点。
靳塬辞别满脸职业微笑实则心里已经将他痛骂无数次的银行经理,将箱子随意地扔在车后座,揉了揉眉心,还真折腾得有点困了。
他熟练地倒车,按下蓝牙接电话:“我现在就过去拿。”
东西都准备好,他从置物盒里拿了屈一最喜欢的一幅墨镜戴上,拎着东西下车。
他站在车门口,突然觉得,很冷……
逼王装逼,也是不容易的,因为不能穿羽绒服上阵。
他仰了仰脖子,走进住院部,对着都已经睡着的前台护士,敲了敲桌子:“你好。”
那护士半梦半醒抬头,看到靳塬长款黑色西装披在短款西装外面的打扮,忍不住捂住了嘴:“你你你……你是谁……”
“找方九邢,跟他说,他儿子的救命钱来了,让他来见我。”靳塬说。
“你你你你你……等等等……”
“嘘,”靳塬食指在唇上按了按,摘下墨镜挥手,“去吧,五分钟,他不来我就走。”
小护士捂着脸跑了,嘴里一堆“卧槽卧槽我见到霸道总裁本人了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带保镖……”。
靳塬歪头看她,“嘶”了一声,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临时联系保镖有点仓促了。
算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塬爹一个人,就可以sy全场。
方九邢是不在的,出现的是梁美。
靳塬觉得方九邢这个人真的绝了。
梁美明裹了件衣服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明显是刚睡醒,见靳塬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他是当时站在屈一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