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去查,看西江城中什么地方更适合集中安顿这些病患,”冯乐真声音浅淡,“记住了,要通风宽敞的地方。”
“殿下是打算将他们换个地方关?”沈随风不认同地看向她。
冯乐真回眸:“沈先生有何高见?”
“没有哪里比自己家中更适合养病。”沈随风回答。
冯乐真:“他们若是乱跑,将病气过给健康百姓怎么办?”
“可以下不得外出的禁令。”沈随风又道。
冯乐真笑了:“若有人不听呢?”
沈随风不说话了。
“沈先生是大夫,该知道这世上有听话的病患,就有不听话的病患,本宫身为大乾的长公主,不能只为那些患病之人考虑。”冯乐真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沈随风静默许久,无奈道:“殿下说的是,在下知错。”
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冯乐真起身往外走,沈随风突然叫住她:“殿下。”
“还有事?”冯乐真停下脚步。
沈随风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与她对视半晌,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仔细用烈酒浇过之后踢给她。
冯乐真眼眸微动,半晌才俯身从地上捡起。
是泛着淡淡花香的药膏。
“擦手。”他说。
冯乐真垂眸看一眼自己因为扇刘明德太用力而红肿的手,眉眼缓和了些:“沈随风。”
“嗯。”沈随风眼底泛起淡淡笑意。
“给本宫好好活着。”她眼中多了一分郑重。
沈随风彻底笑了:“殿下也是。”
冯乐真没有多言,深深看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阿叶出去了一上午,直到晌午用膳时才回来,一进门便倒了杯热茶咕嘟咕嘟喝下去。
“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冯乐真问。
阿叶匆忙点头:“城东校场,地方大又宽阔,如今没有兵士住在里头,最适宜安顿百姓。”
冯乐真当即转身往外走。
阿叶愣了愣:“殿下做什么去?”
“找刘明德。”冯乐真回答。
阿叶惊讶:“现在?”
“现在。”冯乐真头也不回。
阿叶忙道:“可是陈尽安还没回来,殿下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惹恼了他,如今咱们的人就只有不到五十,奴婢怕……”
“晚去一刻,牢中或许就会多出一具尸体。”冯乐真面无表情,眼底如同结了霜。
阿叶预感事情不太妙,急匆匆跟上去时随手拉了一个侍卫:“去叫沈随风,就说殿下去找刘明德了。”
为何要找沈随风,他一个大夫,在权势与权势的较量里又能做什么?阿叶没有考虑这些,只想着他要是也在,说不定可以帮到殿下。
冯乐真带着人大张旗鼓杀到府衙正堂,刘明德听到消息,已经在堂内等着,看到她后满面殷勤地迎了上来,冯乐真扫一眼他红肿的半张脸直奔主题:“派人将所有患病百姓送去校场。”
“殿下这是何意?”刘明德不解地问。
冯乐真:“你将百姓关在牢里,还敢来问本
宫是何意?”
“下官都说了,关在牢房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