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真察觉到他眼里的专注,眉头微微挑起:“真的要继续?”
“要、要什么要……”闻歌轻咳一声,飞速从床上翻了下去,“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我想……”
“鸡蛋面可以吧,你昨晚不是说想吃吗?”闻歌说罢,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便急匆匆离开了。
冯乐真看着他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笑了一声。
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同从前不一样了。
具体是什么东西,闻歌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每次和冯乐真对上视线时,心跳都控制不住地快一拍,空气好像也变得微微发烫。她义无反顾地救下他后,他很难再单纯地将她当成人质,而那一次忘形的拥抱交吻后,他也很难再防备她。
他突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她。
“闻歌,闻歌?”
她的声音响起,闻歌回神:“嗯?什么事?”
“粥要糊了。”冯乐真靠在门边,悠悠提醒。
闻歌下意识低头,果然闻到一股糊气,他顿时什么都不想了,手忙脚乱地将粥端到桌子上。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吃的是发糊的粥。
“难吃,”闻歌眉头紧皱,“你别吃了,我去给你炒个鸡蛋。”
说罢,他便要起身,冯乐真拉住他的手腕:“不必麻烦,先凑合一顿吧。”
闻歌讪讪,答应一声后默默将手腕抽了出来。
冯乐真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看我做什么?”
“你最近,似乎很不喜欢我碰你。”冯乐真缓缓开口。
闻歌这几l天思绪良多,确实是有点躲着她的意思,可没想到自己做得如此隐蔽,还是叫她给发现了,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慌:“没、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
冯乐真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吃饭吧。”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闻歌看她一眼,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接下来几l日,她突然变得冷淡,偶尔独自坐在窗前看书,挺直的后背矜贵端庄,几l乎叫人以为她恢复了记忆。
每次看到她疏离的模样,闻歌就觉得一阵无力,可每次对上她的视线,又只能匆匆别开脸。
他的视力完全恢复了,可他们之间却比他目盲那几l日淡了许多,闻歌时常觉得他们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墙,这堵墙能不能消失,全凭他一个人的意愿——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大,可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先示好,冯乐真就一定会既往不咎,继续像从前那般与他亲亲热热。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擅自让这堵墙消失后,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会恨他。
一冒出这个想法,闻歌心里便是一惊,显然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担心她会恨自己。
与其让她将来后悔,再心生恨意,不如现在彼此冷淡些,大不了……大不了他违抗皇命,不杀她了。闻歌想了
许多日,终于想清楚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便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将冯乐真送了回来——
自从她救了他之后,他便不再对她抱有警惕,前几l日她说待在家里无聊,想出去走走,他也答应了,所以最近冯乐真时常一个人出门,偶尔还会带一些村民给的吃食回来。
他们如今是以看房人的身份留在村子里,既然出门了,跟村民打交道也是正常,所以他一直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今天竟然看到有人送她回来,还是个模样不错的年轻男子,再看冯乐真脸上的笑意,他心里咯噔一下。
“铃铛,你做什么去了?”他听见自己用冷静的声音问。
正站在门口与少年话别的冯乐真顿了顿,含笑回头:“出去走了走,结果走太远迷路了,幸好阿雨送我回来。”
自从她发现自己在疏远她后,就很少对他笑了,今日总算又笑了,可闻歌却高兴不起来:“不是让你别走太远吗?怎么又乱跑,既然如此,下次就别出去了。”
“那、那个铃铛弟弟,”少年不好意思地替冯乐真说话,“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昨天听我说村西头有很多野花,今天才突然独自跑去,结果就迷路了,都是我的错,你……你别怪她。”
听到他的话,闻歌眉头皱得更深:“弟弟?谁是弟弟?还有,你们昨天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