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独生子,黄少爷,他的头发扎了一窝小辫,俩撮绿还特地选的大红色皮筋。
余盏没把肩上的手拿掉,不跟小孩子计较:“你父母没来?”
“早进去了。”黄遇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炽哥知道今天是他三侄女的满月宴吗,黄遇想了想还是没发信息。
黄遇的视线掠过成堆的各种私定,找到在和几位富少谈笑风生的发小,他举了举酒杯,做了个口型,“我去二楼。”
姜凉昭昂首。
黄遇无视父母的眼神示意径自上楼,昭儿要去晏家设立的大学,去学金融。
搞不搞笑,炽哥都进不去自家的学校,要去上垃圾国际学院。
晏家以黑发家,以白坐稳,垄断了多个领域。
这个宏伟的商业帝国,晏家势力占据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以黄,姜,赵家,在林科院颇有影响力的余家为首。
今晚的满月宴轰动了整个首城,几家都来了人,有的甚至全家出席。
而且除了晏家那个明明手拿王牌却自寻死路的老幺,在世界各地定居或出差的其他晏家人全部到场,无一例外,可见晏老爷子有多重视。
股东们已经默认婴儿她爹成为继承人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晏家内斗了三年,猖狂的,跳得高的不是死了,就是凉了。
如今还在的,都是聪明人,风向差不多定了。
老爷子也是狠,当年他亲自设局假死,是要给蠢蠢欲动算计他饮食起居的子女们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帮他清理营养不良的枝叶。
这一清理,养分就不会被浪费分散了,能集中在茁壮的枝条身上。
十几个子女开枝散叶,老人可以说是子孙满堂,然而盼着他死的就是这批人。
没一个省心的。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老爷子才露面,余盏上去说了几句话就溜回了车上,他解开西装扣子敞开:“等累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雾回了已经给他烧好饭的晏为炽信息,摇头说:“饭我不吃了,我把你送回大院就下班。”
“那下次请你。”余盏不强人所难,他温和道,“大院包吃住,没有必要每天来回跑。”
“我不回去,有人会觉得烦。”陈雾一个顺畅的移位,将车从肆意乱停的几辆跑车里开出来。
余盏拿出不令人排斥的好奇:“你很在意那个人的感受?”
陈雾却说:“我可以不回答的吧。”
余盏哑然:“可以。”
“那我不回答了。”陈雾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晏为炽就将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黄遇。
“昭儿找你。”
黄遇一说完,那边就换了人。
姜凉昭根本不想打这个电话,季明川的死活和他无关,说白点,他巴不得季明川消失。
可是不能在他妹妹陷进去没出来的时候。
那他一死,就是心头血了。
姜凉昭人还在宴会上,他喝了点酒,手上是扯下来的领带,神色有一两分疲惫的无奈:“我妹求我找你,说有个什么笔记,让你寄给季明川。”
“没有。”陈雾说。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具体过往,”姜凉昭的立场十分尴尬,担心被炽哥知道这通电话,他谨慎道,“只听我妹说季明川的隐疾在国外无法医治,人被折磨得不轻,你不给他,他估计会恨你。”
陈雾呢喃:“好意思恨啊。”
“他要是好意思,那就让他恨吧。”陈雾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