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临时抱佛脚,现学现用。
今晚主要任务有三。
一是求祖宗保佑儿媳平安。
二是求祖宗保佑儿子平安归来。
三是假如儿子真的已经牺牲求祖宗保佑早日找到尸骨入土为安,让他魂儿归来就找爹娘,别找林姝和孩子,他们年轻不顶吓。另外,他若真的没了,那岂不是没钱傍身?必得多给他烧些纸钱让他花用才行。
对上林姝那双异常沉静,不似从前那般畏缩的清亮亮的眼睛,方荻花脑子灵光一闪,她编道:“你爷奶给我托梦呢,说端午节以后地气不稳当,容易犯小人,让我给炕奶奶和灶王爷烧烧纸,他们给管着你们就不用怕了。”
她搁这屋烧,陆老爹搁那屋烧,等会儿老两口一起去祖坟给爹娘烧。
林姝:“……”
该说不说,你俩是真胆大,大晚上要去上坟。
陆家庄那片坟地,大大小小几十上百个坟头,你们大晚上去了自己怕不怕?
你们有老爷子老太太护着胆大不怕也行,外面人看见里面火光闪闪,不得吓尿裤子?
保管明儿全村就传闹鬼。
林姝:“娘,你干脆给门神也烧烧,他们是战神更厉害,有他们看着脏东西进不了家门。”
方荻花:“对,得烧!”
林姝:“娘,那街上的夜游神日游神,也得烧。”
方荻花:“啊?你懂得还挺多!”
林姝看她很像被循环洗脑进入的短暂失智状态。
事实上不管搞迷信还是被洗脑诈骗这事儿,跟学历、文化程度没关系,现代多少大学教授被诈骗、被引诱搞传销、被封建迷信洗脑呢,九十年代全民那啥功就足以说明人是不理智且容易被洗脑的。
诈骗就是看需求,你有需求,越迫切越强烈越焦急,就越容易被诈骗成功。
这也是很多诈骗的洗脑让你单独接电话的缘故,要给你营造一个洗脑闭环。
老两口不需要人家洗脑,儿子下落不明便寄托鬼神,寻求心理安慰。
你不能硬说不管用,得顺着他们来,否则他们会觉得你不理解他们。
林姝:“娘,这些不管用,你求马克思保佑才管用,这是他爹信的。”
方荻花半点女强人的气势也没了,急切地问:“那是啥神仙,他管什么?”
看着她这样,林姝的心又酸又软起来。
素日里刚强彪悍的方荻花,就像一座山给这个家挡风遮雨,她嗓门大、泼辣、风风火火,从不向谁屈服,这会儿却操着浓重的鼻音,嗓子哑哑的,声调细软的,小心翼翼,一脸虔诚地求问鬼神。
她从那个强悍能打的保护儿媳妇的婆婆,一下子变成柔软脆弱的母亲。
这是一颗求儿子活下来的老母亲的真心。
林姝因为穿书之前对陆绍棠并没有真实的感受,只把他当书里的背景人物,对他的牺牲,她有唏嘘和同情却没有真情实感。
这会儿她突然对他有了一种具体的认知。
这种认知来自于方荻花高大朦胧的身影,来自于那细软的沙哑的声音,让她突然感受到对方那浓浓的母爱,哪怕已经沉浸在悲痛绝望中却还是倔强地坚守着一丝希望。
林姝为这种慈母谦卑又浓烈的感情而颤抖,还夹杂着深深的羡慕,那是她前世不曾拥有过的母爱,那么炽烈真挚。
她柔声道:“娘,这年头国内还有很多那边藏下来的坏蛋,孩子爹真的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不完成任务不解密,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的。上级定性牺牲,其实也是为了麻痹敌人,为了给孩子爹争取更多活路,你可以求马克思保佑让他任务顺顺利利。”
她说的这些是有一定依据的,当初她看一些解密的文件和纪录片,一些科学家、执行秘密任务的战士等,甚至还有当年跟着潜伏出去的特务人员终其一生都不能暴露,老家的父母妻儿也以为他们已经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