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跪拜着呢,看到一个大牛的纸扎往陆老爹亲娘坟头倒去,赶紧冲上前用棍子给挑出来,甚至挓挲开十指把飘过去的纸灰都给抓回来摁在自己娘这边的泥土了。
一丁点都不能让二房沾光!
自己烧的纸扎只能保佑自己!
“啧啧,这人,真是少见呀!”
“咋这么抠门儿呢?”
“可不呢,他会计的活儿还是二叔给的呢。”
陆绍材:“那我爹还给陆绍棠安排当兵了呢!”
“哎,我说老大啊,你买纸扎咋只给你爷奶和娘烧,不给你二奶和绍棠呀?你不在家的时候,你二叔给你奶和娘不知道烧了多少呢。”
“可不咋滴,做人得敞亮大气点,不能抠门小气。”
“对啊,你想想小时候你二叔多护着你,没你二叔你能过得那么舒服?”
“年轻时候你和解地主家孩子打架,是不是你二叔给你平的事儿?”
陆绍材气得要走。
老人们监督他,“把纸灰埋了哇,天干物燥的别引起火灾。”
陆绍材气得要命,我买的,我花的钱,我凭啥给他们烧?
他花钱还有错了,还让人数落?他也没法和这些年纪大得不能上工的老头子老婆子理论,气呼呼地走了。
几个老人家就在那里唏嘘,“哎呀,这人啊,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小时候就抠门儿小气。”
“可不咋滴,没少欺负二叔家几个孩子,那时候绍棠才两岁?他都多大了,二十了吧?人家小绍棠吃块锅巴,他一把抢去塞自己嘴里,你说混不混账?唉,绍棠小时候真俊。”
“我也记得呢,小时候又馋嘴又坏。二爷爷给下面人的吃食,他也去抢,还把老蔫儿的饭盆子给扣地上不许他吃。”
“这人啊,眼瞅着都人模人样的,可真不顶比,这么一比好坏一下子就分出来。二爷真是个好人,厚道、大方、不记仇、不小气……”
因为陆绍材这一举动,几个老人又开始怀旧,把他小时候那些龌龊事都翻出来,又对比着把陆老爹好一通夸。
陆老爹的口碑在众人心里比年轻意气风发的时候又高上一大截。
岁月是最好的沉淀,岁月也是最好的滤镜。
尤其是见了人心的岁月,就让人尤为感慨。
陆绍材这里打发了纸扎的,赵美凤还在家里上火成堆的鸡鸭怎么办呢!
从社员们家里买来的鸡鸭,有一只算一只,可都是给钱的!
人家可不赊账。
现在领导们不来,酒席开不了,那这些大鱼大肉可怎么办?
她和儿子们出动,一共买了十只大肥鸡,十只鸭子,上千个鸡蛋,还有十来条大鱼……
本来小点的老母鸡一块二买一只,她为了给领导回礼带回去,就买了不少大的,一块六七一只。
这可是她出血自己花钱买的,原准备着领导们来了她截胡,然后趁机管方荻花要钱呢!
起码得要个两百块呀!
加上礼钱、慰问品,这一趟怎么也得额外赚个两百多啊。
谁知道……全砸自己手里了。
“有没有客人啊?什么时候开席啊,我们请假过来耽误工分呢,到现在没吃上饭,真要饿死了!赶紧的上菜上肉!”
这是陆绍材打发儿子们请来的客人,他姥娘家的舅舅、舅妈,兄弟们,还请了他亲姑家的表兄弟以及媳妇儿们。
赵美凤沉默的哭声堪称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