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平,其余的事将军不想管就别管了。贺煊道:既来平叛,怎么能把事做得不清不楚就算了呢?莫尹手指轻点在桌上,将军的意思是要查了?贺煊沉默了许久,最终只吐出了一个字——查。
比起贺军,荧惑对于如何折磨审问俘虏,要狠辣拿手得多,审问之事由莫尹一力操办。
山城叛贼足有两万余人,牢内关押不下,分了好些地方,大部分都是些普通百姓,只知道跟着山城王有一口饭吃,根本不懂什么造不造反,山城王的几个心腹下属也是一问三不知,大部分连字都不识几个。
只有山城王蔡世新和丞相宁博远算得上是核心人物。
庙里搜出了大量朝中大臣的往来信件,对此,宁博远也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山城王蔡世新倒是全认了下来。
贺煊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山城距京中千里,山城王原先不过一个小小衙役,是怎么与朝中诸臣有所牵连的?但那些信件又的确是铁证如山,贺煊不与朝中诸臣往来,对这些名字也并不熟悉,但是其中有两个他却是认识的,这是当年与贺青松同朝为官的,素有清名,怎么也会卷入其中?
贺煊亲自去牢中审了蔡世新。
蔡世新未受过刑,牢中也未曾苛待过他,只是不知怎么瘦了许多,浑身散发着恶臭,低着头发着抖,不敢抬头。
蔡世新,这些信件都是谁寄给你的?
都是朝中诸位大人寄来的。你是怎么与他们勾结上的?
“我劫了他们的东西,他们主动找上我的。”
一派胡言,贺煊冷道,你一个小小逆贼,朝中诸位大人会主动找上你?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诸位大人希望我占住山城,来日为他们提供便利。
什么便利?
粮、钱、兵。
蔡世新说话之间仿若要呕吐,他干呕了两声,抬眼只见贺煊高大地坐在他面前,侧后一人坐在阴影之中,他浑身不断发冷,强忍惧意。
以山城为契,篡权、夺位。
平叛竟牵扯出了
谋逆大案,贺煊不敢怠慢,即刻押着几位主犯和所有的物证前往京师。
等靠近京城时已是十二月入冬时节,贺煊带军在城外驻扎,请旨入京。
驿馆内,贺煊与莫尹温酒对饮,窗外风声呼呼,贺煊道:严齐牵涉其中,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与严大人熟识?
贺煊摇头,喝了口酒,他与我父亲曾同朝为官,我父亲还乡后,他来南乡拜见过我父亲,是个很谨慎有礼的人。
莫尹手上转了下酒杯,轻声道:“那将军可要放他一马?将他那封信件扣下?”
贺煊看他一眼,我在你心中是这般公私不分的人?
莫尹向他举了举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子规失言,将军恕罪。
贺煊神色微松,替他倒酒,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糊涂,犯下大错。
杯中温酒已满,莫尹抬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垂眸道:“官场之上,人人都披着一张皮,里头是人是鬼,又有谁能瞧得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