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悬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却不确定心里多年的陈伤,是否能够轻易抚平。
但程愿既然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必凭空忧惧,反正往后这么多年,他总是会一直陪在程愿身边的。
倒是说着说着又想起来一件事,许时悬跟他说道:“对了,这次的事涉及到了清点贾裘两家人名下的所有财产,最后应该会收缴的收缴、拍卖的拍卖。”
话说到此,程愿便明白了过来,其他的都不重要,许时悬指的是落下裘虹嫂子名下的、他和爷爷在满星岛的房子。
果不其然,许时悬说:“到时候我们就把满星岛的房子买回来。”
程愿抬眼看向神色温柔的许时悬。
许时悬笑着展望:“正好那时候冬天要来了,燕城冬天太干太冷,你应该不习惯,我们可以回满星岛住一住,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大事不妙,为什么要开始憧憬未来。
程愿听着许时悬的美好描述,像是突然被他眼中的光所灼伤,慌乱地挪开了眼:“……到时候再说吧。”
许时悬这回却没及时停下来,他曾搜索过满星岛的照片,蔚蓝大海之中的小岛、白色的房子种满鲜花、环海的公路海边的贝壳……还有程愿幼时存在的痕迹。
这一切都让许时悬充满期待。
许时悬感兴趣地问:“那边冬天应该也有十几度?能潜水吗?海底有没有珊瑚?”
程愿仰头吻住了许时悬喋喋不休的唇,许时悬的话音就此消弭。
再分开时,程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你认识运动神经元疾病方面的专家吗?”
“应该有。”亲晕了的许时悬果然被他带跑了话题,问完有些紧张地看着程愿,“怎么问这个?”
“我爷爷的孙子得了这方面的病。”程愿微眨着眼,缓缓说道,“他才十几岁,我想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分明该是青春蓬勃的年纪,却已经缠绵病榻数年。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碰见了,即便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也不好全然坐视不理。
间接碰上许时悬,大约也是对方的缘分。
而许时悬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程愿之前跟他提过碰见程海的事,应该是那会儿得知的。
只不过许时悬近来自然也知道了程海曾摆了程愿一道的事,这人虽算不上大奸大恶,但也着实叫人不喜。
当然,和他儿子确实没什么关系。
许时悬眸色轻轻看向程愿,这一路走来,他虽然见过程愿冷漠决绝的时候,他也总是表现得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
可实际上,许时悬总是能窥见程愿心软的角落。
他的锋芒,好像总是带着余地。
不到忍无可忍的临界点,剑锋便从来都只对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