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有一些,一会儿不见人他就要找。
程愿觉得这总不是个事儿,趁此时机便准备开始给他脱敏:“这儿很安全,不用担心,十五分钟我就回来。”
程愿说完,便径直转身往外走去。
许时悬下意识追了两步,可程愿没回头看他,身后的合作商也追上来同他握手。
许时悬有点郁闷,不过此处是方家的地盘、邵家的主场,外面到处都是保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许时悬只能勉强稳了下来,决定给他十分钟。
那边程愿迈步往大厅外走去,湖边的微风渐渐吹拂进来。
他今天本来是打算多吃点飞醋,最好能借机和许时悬吵个架,让许时悬觉得他疑神疑鬼什么的。
可他发现他根本舍不得让许时悬无缘无故受他的气,也不想他平白为此烦心苦闷。
他找茬实在找不出口。
还好有人当送上门的待宰羔羊,曲线救国的机会来了。
程愿走到湖边观景台,冷声道:“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
他话音一落,身后不远处的绿植后,果真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竟是有段日子不见的项敬。
刚刚在大厅里时,程愿便注意到了人群之中一直看着他的项敬。
其实项敬比起吴子云他们,对贾银落的感情更深更醇厚,直到如今,他都始终觉得贾银落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胸膛起伏着看向程愿,一来就忍不住指责道:“你害得银落家破人亡,又抢了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现在独上高楼,你满意了?”
程愿回过头,微眯了眯眼:“家破人亡,他们家谁死了?这么可喜可贺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项敬气得不行,继续控诉道,“是,他爸妈是对不起你,但银落又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啊,他凭什么又落到现在的地步!”
夜色幽暗,程愿问了句:“他怎么了?”
项敬实在脑仁有限,有问就答:“他现在流离失所无处可去,天天哭夜夜哭,过几天开学,他肯定连学都没心思上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赶尽杀绝,一点念想都不留给他!”
程愿冷笑一声:“没地方去,不是有你收留?没钱花,不是有你给钱?”
程愿说到这沉吟了片刻,忽而抬眼,说道:“不过你倒提醒我了,确实,我应该赶尽杀绝。”
项敬被他看得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不是不想上学?那书就别读了,反正那学位是买的,轻而易举就能搞掉他的学籍。”程愿往前迈了一步,神色漠然,“至于你,你有能力一直供养他?我现在进去,随便找你家哪个哥说一声,把他甚至连带着你一起扫地出门都只是几句话的事,那时候才是真的流离失所无处可去,你们两个废物,到大街上要饭去吧。”
“你、你敢!”项敬拦着他的去路。
“我有什么不敢?”
“你怎么这么恶毒!”项敬无能狂怒道,“许总知道的话一定会厌烦你的!”
“是吗,那走着瞧,你最好多去嚼嚼舌根。”程愿走到他附近,冷声道,“滚开。”
项敬刚才已经见过了许时悬对他的迁就,程愿方才说的话,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实现。
念及此项敬突然后悔,他刚刚为什么就一时上头,见贾银落心心念念多年的许时悬和他最讨厌的程愿亲昵无间,居然想要来为贾银落讨个说法?
这人骨子里分明就是个嚣张跋扈的,简直毫无良知,根本不可能有丝毫悔改退让之心!
可话已至此,他气势明显弱了下去,但他还是坚持着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程愿听到这儿,倒是突然停了下来。
程愿半笑着说:“刚才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收回。”
项敬眼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点期冀。
程愿半侧回身,指了指身后在夜色灯光之下显得暗沉漆黑的湖水。
他淡淡道:“从这里游出去,我就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
程愿说完,抬眼看向眼前顷刻面如菜色的项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