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日日过问林雅芝的行程,林雅芝指定削他。
简若沉看了几瞬,见他们又调侃起计白楼的姻缘,就转身去人群里又转一圈。
这回是勒金文带着他认人,大家都知道陆荣死刑的事情,就拿这件事大夸特夸简若沉,说勒金文眼光好,找了个特别优秀的徒弟。
勒金文连忙谦虚说,简若沉不是他徒弟,谦虚没几分钟,又很得意地炫耀,他们之间的感情,好比父亲和干儿子。
陈云川在边上翻白眼,小声告诫他少炫耀,罗管家看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等冷盘上齐,正式准备落座开宴的时候,简若沉手里抓了一把厚厚的名片,全是新认识的朋友。
九龙饭店的厨子做菜确实好吃又丰富,四川菜肴也考虑到了粤菜区的口味,削减的辣度,竟做到了只香不辣。
简若沉吃着觉得畅快,应付喝酒也更爽快了。
喝到后来,宴会后期,警务处即将退休的副处长过来与勒金文喝酒。
他看着简若沉,顺便也敬一杯,“简顾问来,以后说不定还要共事呢,不会不给我们这些老人面子吧?”
勒金文笑容淡了点,“老徐,你要是来找碴,我可不欢迎啊。”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眼看退休了,想给儿子找条好路是不是?
他们警务处不换人,可不是因为徐副处做得多好,只是因为势力盘根错节,局势没有明了之前没什么人用,只能这样。
徐副处道:“哪儿能,我带儿子见见世面,年轻人嘛,更有共同语言一点。”
跟在副处长身后的男人很儒雅规矩,长相和关应钧有点像,都是眉压眼的长相,但气质不同,甚至有点逆来顺受,不能相提并论。
他看着简若沉的眼神有些怔愣,像被美呆了。
关应钧起身接过副处长递给简若沉一蛊白酒,一口帮忙喝了。
抬手时,他左手手腕的翡翠串珠和无名指的素圈戒指熠熠生辉,仿佛将这段关系昭告天下。
简若沉看了一会儿,就笑着看向来敬酒的人,“不好意思啊,我酒量一般,吃醉了不好,我先生不让我多喝。”
此时,宴会已经临近尾声。
关应钧灌多了酒,也有些晕了,他放下酒杯,脑海里只回荡着三个字:我先生。
他看见面前人有些惊愕的神色,似乎没想到简若沉会这么正大光明将这段关系宣之于口似的。
他其实也想不到。
心知肚明的关系,和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特别是他们这种。
关应钧倏然笑了起来,又端起一杯酒,矮下杯沿,碰了碰徐副处长的杯子,学着简若沉在审讯室气人的语气,哑声道:“令郎要是想干警察,跳警务处的干部,还是从香江皇家警署开始做。那里急需整改,功劳遍地,正需要令郎这样的人才。”
皇家警署贪-污腐-败,如果没有能力和把握弄干净,那么那里绝不是个好。
徐处长有点尴尬,但关应钧又喝了一小蛊,还是白的,当着勒金文的面,他不喝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徐处长只好端起酒杯,连喝了两小盅,辣得脸红。
关应钧又对徐先生身后的男人举杯示意,仰头喝了。
勒金文只当没看见,任由关应钧把两个人拼得说不出话。
至于得罪,徐处长再过一个月就退休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连警校都还没考上了,得罪了又怎么样。
要不是他们先过来找茬,他外甥能顶嘴吗?
勒金文想着,笑吟吟看了简若沉一眼,转头对陈云川道:“老婆,我们应钧算是选对人了。”
陈云川应了声。
这两个人能借着庆功宴办一场已经很好了,她也没想到简若沉能亲自对人说“我先生”这种指向极为明确的话。
还有那个戒指。
虽然朴素,但也已经是象征了。
那是什么时候买的?
关应钧把徐副处喝走,带着点醉意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压住嘴里的酒味,才侧头目光灼灼看向简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