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对,你是不是差点又昧我一条今日传闻来着?!”
然而系统已经开始装死了,怎么喊都没半点反应。
温祈不想无能狂怒,撑着墙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四肢差不多完全恢复知觉。
生命值一通起起伏伏,最终回稳到65点,从多少摊上点病变成可能有点毛病。
她感觉自己又能行了,于是迈出六亲不认的雄壮步伐,去找谢迎兴师问罪。
没想到一开门,就见这位爷竟屈尊降贵,亲自拎着食盒,在院中忽远忽近地来回踱着步。
肉眼可见的纠结。
温祈:“……”
怎么的,溜饭还是走秀呢?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干脆懒懒散散地往门框上一靠,等着人自己过来。只是没料到,谢迎不知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来来回回又走了三四圈,愣是没发现她这个大活人。
直到她忍无可忍地用力干咳一声。
“咳!!”
谢迎如梦初醒般陡然一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眼向她看来。
眼神里复杂的情绪翻涌不定,最终沉落于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本侯,我……”他迟疑了片刻,“抱歉,我不知道会耽搁那么久,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儿的。”
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温祈不知道为什么,半点都气不起来了,有些无奈地幽叹一声:“怪不得侯爷,谁能想到那凶手如此狡猾,杀了人不逃,还敢往佛像肚子里藏呢。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挂件,还得要走哪儿带到哪儿。”
谢迎却没接她给的台阶,近乎剖白地自顾自继续道:“昨夜玄明提到了五年前的一桩旧案,云岫寺奉命替天敕圣宗打造神像,贺国教祭礼。同百万两白银一同送上山的,还有一对夫妇,据说是举国闻名的工匠,能造出最好的神像。”
“玄明说他手上留有当年剩余的银子,我以为会是税银劫案相关的线索,这才跟他去看。”
见他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温祈猜多半是没什么发现,干脆直接岔开话题:“那对工匠夫妇呢?既能凭两人之力,完成这么大的工程,想必余生该享足荣华富贵了。”
谢迎迅速平复了情绪,恢复成原本波澜不惊的样子,摇头淡道:“死了。”
“据说是方丈玄济贪图赏赐,争夺间不慎将人杀害。他隐瞒了这件事,对外称二人病故,又出于愧疚,收养了他们的遗孤。”
“按照惯常套路,这遗孤,不会就是了尘吧?”温祈没忍住问道。
谢迎颔首:“玄明说他是为了报父母之仇。而且……”
“了尘认罪了。”
“在他屋内搜到了一柄带血的戒刀,比对创口无误,确认是凶器。如今证据确凿,人暂时被收押在柴房,承钊已去官府报案,等流程走完,便能判刑结案了。”
“认罪?!怎么可能?!”温祈简直不可思议,她感觉自己昨天忙活了半宿,还白白中了迷香,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要真想认罪的话,昨天晚上又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跳出来承认不就完了吗?”
“你确定是他?他不是为了谁顶罪?方丈心甘情愿去死,也是出于杀了他父母的愧疚?”
“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被忽视了!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要去见他,我要自己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都不想,直接往外走去。
结果被谢迎一把拽了回来。
“急什么,人在柴房又不会跑。”他这次没立刻松开,指节虚扣着温祈的手腕,没用多大力道,却带着些不由分说的强势。
温祈下意识地想挣开,只是还没来得有所动作,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难得温润的视线里。
“阿愿。”他晃了晃另一只手里提着的食盒,刻意放缓语调,声音轻柔得不像话,“本侯拎了许久,先吃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