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您这边请。”卢老板店内的管事领着冯新堡走进一间屋子。
“今日就麻烦冯先生在此处抄书吧。”管事说道:“早先也与先生说过,我家少爷最近也在研读经典,对一些时事及诗词文章颇有些疑惑难解,晚些时候会让人送题目过来,烦请冯先生帮忙解答,价钱也会按照我们原先说好的,若先生答得出彩,我家主人亦会支付额外的报酬。”
冯新堡点点头,道:“好的。卢老板已同我说过。”
“那先生请在此等候,我就不打扰了。”管家说完,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管家走后,冯新堡打量起这个屋子来。
这间屋子家具都是用老红木所制,屋内有一张床、一张太妃椅,书桌,茶桌等家具一应俱全,桌上燃着上好的熏香,床上的纱账乃天丝勾制。没想到这城南最大书店的老板还是个隐藏的富豪,看这用度布置,可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
冯新堡看了一圈,走到书桌旁,坐下来,打开书卷,研磨墨汁,一阵清香飘散开来,是繁城中上好的清花墨,一方就要十金。
他打开桌上放着的需要抄写的书籍,一字一句认真抄录起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老管家进来了一次,给了个春日的题目,让冯新堡帮着想了几首诗,冯新堡为了多赚点银子,写出的诗词也非常出彩。下午倒是无事,就静心抄录些大家的经典著作。
临走时,听说主顾对他的诗很满意,打赏不少,今日这一日,就赚得比往常半月还多。
冯新堡心情很好,走下驴车的步伐都感觉轻快了许多。告别了赶车的老丈,正想回身进屋,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喃喃的轻唤。
“新堡哥哥。”
冯新堡一震,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地转过身。
“你怎么来了。”
“新堡哥哥,我前几日来看桐姨,没见着你,周叔说你去帮人抄书了。今日也是去抄书了吗?可辛苦?新堡哥哥,这是我……”
“毛小姐。”冯新堡打断她的话。“我们两家以前虽是至交,可如今已久不来往,毛小姐待字闺中,经常这样过来,知道的人清楚毛小姐是来看我母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与我冯府还有什么瓜葛,对小姐闺誉有碍,还请小姐自重,不要再来府上了。”
“新堡哥哥,你是还生气我爹取消了婚约之事吗?”毛彤彤见他语气严厉,一瞬间眼里便蓄满了泪水。
冯新堡无奈叹息了一声:“毛小姐,婚约原就是两家大人的决定,如今我们冯府已落魄,你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害了自己。”
“可是,可是我喜欢你,新堡哥哥,我喜欢你啊!”毛彤彤带着哭腔道:“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冯新堡心中一酸,却依然咬着牙,无视面前少女梨花带雨的面庞,别过脸,狠了狠心道:“原来的亲事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堡对毛小姐,并无其他心思!”
说完,他狠了心肠,更是不敢再看面前女子受伤的表情,转身走了回去,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府门。
毛彤彤紧紧抓着手上的小食盒,咬着下唇,终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子,将头脸埋入膝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而此时屋内的冯新堡紧则靠在大门上,听着门外传来少女委屈又伤心的哭泣声,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他只能握紧拳头,任凭眼泪无声划下。直到许久,少女的声音低了下去,随后响起逐渐远离的脚步声。
冯新堡这才脱力般靠在门上缓缓滑落,又过了许久,他慢慢扶着门站起,踉跄着脚步朝屋内走去……
********
张镰这边,参加了第一天的比武,却并未看到付清玉,颇有些失望。
今日的对手都不强,应该是特意安排的,让那几位有竞争力的皇室子弟都能稳进前几,不至于第一场就有人被淘汰。
张镰对战了两场,最强的也就是二流的水准,并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轻松便可获胜,不过他为了营造自己武艺一般的错觉,特意放缓了比赛的节奏,让人感觉他这两场胜得有些吃力。
“张镰,你怎么不直接认输了啊?”祁景骞对张镰今日连胜两名对手颇有些不满。
“若第一日就认输,恐怕远山王爷会对你不满,后续指不定还会换人参加比武。”张镰对祁景骞道:“况且你不是让我打那个李珊吗?还没和他对上呢,这样认输岂不是挫了自己的威风。我看那李珊的比试,一手杀威棍法凶悍至极,对上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张镰想到昨日祁景逸和自己说的计划,颇有些无奈,好在祁景骞心思单纯,被他随意三两句便忽悠了过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祁景骞一拍张镰的肩膀,“好兄弟,你一定要挺住,坚持到和那李珊比试,把他给我打成个猪头!到下一场你再认输!还有,你要注意,我二表哥也派了人参加,你别……”
祁景骞还在张镰耳边念叨着,张镰一边听一边走神,突然前方不远处闪过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