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殷流苏却摇了摇头:“我一直教育殷殷要独立,要尊重别人的人生,我怎么能让他们这样来迁就我。”
“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吗!”
“殷殷和谢闻声都是孤儿,他们流离失所了好多年,最渴望的就是拥有一个家。现在她有了新朋友,有了爱她的阿姨叔叔们,有了好多好多的幸福,我不忍心剥夺这一切。”
“那谢闻声…他…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你也舍得离开他?”
哥哥的话,直接戳到了殷流苏心里最不忍触碰的伤口。
她昨晚彻夜未眠,想着殷殷的未来,y-sui的未来,所有所有的一切。
但她偏偏不忍想、不敢想的便是…如何与那个深爱的少年告别。
“哥哥,你不要提他。”
她怕自己会动摇,会彻底推翻自己昨晚的一切决定。
殷瑾瑜走过来,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你不用这么快做出决定,或许…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
殷流苏摇头:“商量了,就走不了了。”
她了解谢闻声和殷殷,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她走,但殷流苏却做不到。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地梦碎…
谢闻声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啊!
“哥哥,我这次来找你,是想求你帮我顾着他们…”殷流苏稍稍冷静了一会儿,抓住了殷瑾瑜的手:“谢闻声性子冲动,又单纯,在娱乐圈免不了吃亏被欺负。哥哥,你不要让别人欺负他。”
“我答应你。”殷瑾瑜喉咙里仿佛卡了青梅一般,又酸又堵:“可是苏苏,你跟我回家,也不行吗?”
“算了吧。”她无奈地笑了笑:“每天呆在家里不出门见人,不出半个月我就会疯掉。”
殷瑾瑜知道,他们能给予她的庇护,仅仅只是将她困于家中,不让别人欺负她。
如果殷流苏是肯乖乖呆在家里的女孩,当年她就不会任性地离家出走、销声匿迹了。
她骨子里的那股韧性,让她冲破层层厚茧、破茧新生,成为了现在如此优秀的她。
再华丽的屋子都装不下她那自由的灵魂,殷家也留不住她。
“流苏,爸爸虽然不承认,但我知道,他肯定也为你现在的一切骄傲,其实…我都不如你。”
“算了吧。”殷流苏耸耸肩:“我是他拼命想要抹去的耻辱,你才是殷家的骄傲。”
“不是这样的。”
“说到这个。”殷流苏望向殷瑾瑜:“y-sui是我和刘穗花一手创办的品牌,现在很多资本对它虎视眈眈。刘穗花那女人,搞头发一把好手,但是做生意耳根子太软了,如果哥哥能派一个能干的人过去帮她打理生意的话,就太好了。”
“这没问题,都是小事。”
殷流苏交待完一切,总算是轻松了下来,笑着说:“我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嘴上说着不靠殷家,但还向你提这么多要求。”
“这些都是哥哥应该做的。”
“你…别对我这么好啊。”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听到殷瑾瑜这样说,殷流苏眼睛又泛酸了:“你没有义务对我这么好,我刚刚说的都只是我的请求,不是要求。”
“傻姑娘,就算你不说,哥哥都会帮你去做。”
殷流苏用力地抱住了殷瑾瑜,将脸贴进了他硬朗坚实的胸膛里。
所有人都当她有着与自身“年龄”相当的成熟,恐怕只有面前这个男人,把她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妹妹。
在他面前,殷流苏不需要任何伪装,她可以任性地提要求,因为他一定纵容她、宠爱她。
面前这个比年长不过几分钟的兄长,是母亲离世后、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
因为殷瑾瑜的存在,她恐怕永远斩不断和殷家的血脉羁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