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亲并不满意她的表现,只是怪她没有及时回去找她,怪她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醒来后,李拾虞久久不能平静。
她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梦见门派和母亲了。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记起旧事,还是让人伤心的那些事。
不过,在几人一同前往俞平章家的时候,星柔和沈潜因为谁才是最聪明的人,又斗起嘴来,吵着吵着,李拾虞便把不开心的事情都抛下了。
苍济许是看出了她闷闷不乐,话比平时多了许多,他也不要求她回话,只是一句接一句地闲聊着,不给她瞎想的机会。
转眼到了出殡下葬的日子,俞平章的家里,在他父母离世之后,又迎来了最热闹的一天。
“明明小时候,可聪明得很,别的小孩儿背五六天都背不下来的书,他要不了一天就背下来了!”
“就是说呢,才三四岁的小孩儿,怎么就能那么聪明呢?我们大人都背不了那么快。”
“不光背书,数数儿也快呢!”
“给他一把树枝棍儿,他十个放一堆,十个放一堆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哎……小时候多招人喜欢啊,长大之后,反而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了。”
……
席间,左邻右舍聊得火热,仿佛今日不是俞平章的丧事,而是他的喜宴一般。
郊外俞平章的新坟前,立了一块木碑,上面没有刻他“表弟”沈潜的名字,刻的却是“城东俞家邻里立”。
午后日头斜照,四人的马车扬起尘土,出城远去。
星柔摊开地图,手指沿大道划过。
“我们接下来,要经过离冬镇了!为什么叫离冬镇啊,是因为那里很暖和吗?”
李拾虞伸手撩开马车的窗帘,青翠的绿色映入眼帘。
“几天没留意,郊外的树叶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春天来了,这离冬镇的景色,想来也不会太差。”
她下意识地摩挲自己的小臂,透亮的双眸中,藏了一缕烦忧。
“嗯。”苍济淡淡地应了一声,“虽然我没有去过离冬镇,但是它与云书郡相距不远,从地图上看来,也不算小,应该也是一个好地方。”
“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星柔拖着腮,笑盈盈地望着挂在另一窗边的凌霄画卷。
画中有一朵盛放的凌霄花,里面托了一颗莹白色妖丹。
花藤里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使它仍有余力,可以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即使并未休养足够的时间,李拾虞身上的伤也已经好了大半,如今,短程的颠簸并不会伤到她了。
几人给马车添了些妖力,速度立马就提了上来。
临近傍晚时,马车越过离冬镇界碑,距离有人家的地方,大致仅剩五里多的路程。
空中飘来冷冽的风,李拾虞关严车窗,扯了扯车窗帘,堵上了漏风的空隙。
苍济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警惕地盯着前方。
“这什么地方啊?不是已经到春天了吗?”
沈潜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冰凉,他忍不住大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