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上前,眼看着大手要掀开帘子,陆瑾画连忙阻止:“陛下别!”
男人手一顿,陆瑾画尴尬道:“我衣衫不整,无法面见天颜。”
燕凌帝缓缓放下手,站着的身影却是不动。
两人隔着床幔静静对峙着,许久,燕凌帝哑声道:“十年前,奈奈随朕前往屯州,夜夜与朕抵足而眠,也不曾如此生分过。”
陆瑾画忍不住抬起头:“那会儿……我们都还小呢。”
十岁左右的孩子,懂什么啊。
再说了,他都向裴硕表白了,再与她如此亲密,被裴硕看见怎么办。
“昨日便见你心绪不佳。”燕凌帝没有上前,也没走,但声音温和了许多,“奈奈是有什么心事么?”
陆瑾画眉心突突地跳着,想趁这个机会问清楚。
可不知她问了,陛下会不会说实话,他希望她知道这件事吗?
先前那样生气,也不曾将此事与她挑明,若是不希望她知道,那陛下得多没面子啊。
她沉默了许久,缓缓问道:“陛下可有什么事想与我坦明的吗?”
燕凌帝也沉默了。
他与裴硕两人都了解陆瑾画,裴硕不敢向她表明心意,他也一样。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突然表明思慕之意,陆瑾画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帐内凝滞了片刻,燕凌帝伸手,试探着去掀床幔。
快碰到的时候,他又停下解释:“奈奈,此事我想与你当面说清楚。”
陆瑾画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若是陛下坦白了,她应该说什么话?
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最好不要太惊讶,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冒犯。她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低声道:“陛下快些吧。”
燕凌帝眉眼柔和下来,俯身坐到床边。床幔中盈满了她身上的味道,香香暖暖,直直往心底钻。
“朕昨日问了你身边的侍从,听隗清玉二人说,担心你无所出,朕若出事,你便只能为朕殉葬。”
这一道也是始皇帝在时便立下的规矩,他自有能力去修正,但需要时间。
当前最重要的,是先安她的心。
陆瑾画错愕:“啊?”
陛下说的是这件事,那他不打算将自己跟裴硕的事告诉她了吗?
陆瑾画呆了呆,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吧。
燕凌帝拉起她的手,安抚道:“奈奈不必害怕,待朕回去了,便赐你一道空白圣旨,如何?”
陆瑾画双眼猛地变亮。
“空白圣旨……”她瞪大了眼睛:“什么都可以写吗?”
“自然。”燕凌帝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见她呆住,又觉十分可爱。“朕只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