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开口问道:“你在房子里待了多久了?”
祝庭看见她眼底的担心,安抚地笑笑:“没多久。”
“真的?”时槿不太信任地问道。
祝庭笃定地点点头,面上看不出一点破绽道:“我昨天来的,也就待了一天吧。”
时槿嘟嘟囔囔,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那我也应该早一点来的……之前为什么都没有找我了?”
祝庭投过来一个无奈的眼神:“我怕打扰到你,我还以为你应该是很抵触我了。”
说着两人已经上了飞梭了,走在前面的时槿听见他这句话转过身来,就势把祝庭按在了关上的舱门上,目光灼灼又认真:“不要说这种话,我怎么会抵触你?又怎么会被你打扰到?”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她一口气说道。
祝庭在和她相处的时候总是小心谨慎生怕失去她,这会听了她的话才对时槿的感情有了正确认识,他笑了笑,有些木讷地回应:“好,以后不说了。”
飞梭上暖黄色的灯随着舱门关闭的动静一盏盏亮起来,照亮无脚鸟内部犹如温暖窠臼的装饰,那棵智能小树摇晃着身体,还没说话就先被祝庭的大衣盖住了脑袋。
看见两人挤在一起接吻的它觉得祝庭是在让他闭嘴,没有证据但是非常确信。
祝庭和时槿倒也没有忘记正事,浅尝辄止地吻了片刻就坐到了驾驶位上,时槿这会和来时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状态了,嘴角都幸福地扬起来。
就算有很紧急的事情,有祝庭在自己身边一切就都会解决的。她想到。
靠走要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在飞梭上就是一两分钟眨眼间的事情。
两人很快就一起出现在了已经来了很多人的邦达广场上,人群叽叽喳喳的场景让时槿一下子就想起了开学的那天,但这次明显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严阵以待的样子。
来得更早的应该是早早就在中间高几级的台子上站着的青尧行,这个看上去年岁不大总是云淡风轻的中年人脸上是时槿从未见过的严肃,看得底下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小声地议论着。
一个熟悉的头发黑白分半的女孩从人堆里挤出来,然后猛地抱住了时槿:“啊时槿你终于来了——”
是叶瑞歌。
祝庭从进来以后就和她保持着半臂的距离站着了,这会不出意外地又收获了叶瑞歌的一记眼刀。
时槿笑笑,一如既往没有感受到身边两人的暗流涌动:“好久不见瑞歌。”
“这是发生什么了?”她问比他们来得早很多的叶瑞歌。
叶瑞歌放开她自己在一边站好,努努嘴:“不知道,校长还没有说话。”
也是巧,叶瑞歌话音刚落,台上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的青尧行就说话了:“很抱歉如此仓促地将大家聚齐在这里,但情况紧急不得如此了。请大家看光幕上——”
如入学典礼那天,一段栩栩如生的视频开始在天上的荧幕上放映,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到的角度分成了很多个小格子同时播放。
下一秒不少人都惊呼了出来。
画面上是一个充满现代化风格的欧式大都市,本来还是人们在街上安稳散步的情景,下一秒不知道哪里来的面目狰狞的异种突然从角落里钻出来袭击了人群,一阵混着血腥画面的骚动。
“对,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在主城的某一个转接口发生的惨案,但不止是一个转接口,发生时间就在今天清晨,原本在塔纳托斯的异种突然大面积地出现在主城的各个区域,我们初步判断是塔纳托斯的‘锁’松动了。”
“普通人对于异种是毫无抵抗力的,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主城的许多转接口都会沦陷——孩子们,现在是需要你们出发的时候了。虽然过于仓促,但除了军队以外,普伦勒的你们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
“由于这不再是演习,所以并不强迫你们都去执行任务保护普通人的安全,有意愿的可以随时想普伦勒天穹官方递交申请。”
底下学员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青尧行的话像一颗投到水底的炸弹,滋滋滋地在人群里炸开来。
那段一分钟的监控视频还在循环播放着,达尔摩斯之剑般悬在众人头顶,自几十年前那场灾祸后的平和假象被撕扯开,露出流着血的危机一角。
时槿心上浮现起更大的不安,她低声问了句:“废渊呢?”
有她最重要的人的废渊是否也在遭遇和主城一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