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场地时,苏澄突然想起这件事。
四个月前,她们受一位求助人小姐姐的委托,从小区通风井底下救出了两只刚出生的小奶猫。求助人当即决定领养它们,但不幸的是,两只小猫都患有传腹,在温蒂带领的医疗团队精心治疗下,小猫们最终康复出院。
感激之余,小姐姐还以小猫的名义送来了一面锦旗。
温蒂闻言,把挂在猫粮柜上的那面红绸锦旗取下。
上面写着八个闪闪发亮的烫金大字——
授我猫德,救我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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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辛苦拍摄了一个下午,苏澄拎着从楼下粥铺捎回来的小米粥,敲响江牧舟家的大门。
江牧舟效率惊人,收到照片不到半小时,他就发来了制作好的片头。
画面中央是一台可爱扭蛋机,每个扭蛋里都装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猫,随着旋钮转动,猫猫扭蛋就会咕噜咕噜地滚出来。
他还特意做了蒙版设计,方便她每期更换不同的猫咪头像。
她不能拖他后腿,必须抓紧时间,赶在黄金档之前把成片剪出来发布。
可她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
她猜想江牧舟可能睡着了,便输入密码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把热粥放在餐桌上。
她急着赶工,刚转身要走,却在下一秒,撞见了赤。裸上身,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江牧舟。
夹着水汽的男人从浴室走出来,湿漉漉的刘海垂在额前,发梢的水珠顺着颈窝滑落,自精壮的胸肌蜿蜒而下,途径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最终落向被浴巾掩住的深处。
心脏瞬间拘谨。
苏澄后知后觉地用手捂住眼睛,整个人紧绷得像白金汉宫前的卫兵一样,一动不敢动。
掌心贴上脸颊,灼热的触感让她本能地往后一缩,她这才惊觉自己脸上烧得厉害。
手掌作为阻挡视线的屏障,也隔绝了一部分的空气,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快要缺氧了。
好半响,她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江牧舟闷出一嗓子笑,没有回答。
苏澄悄悄把手指分开一条缝,她略微扬起下巴,使自己的目光尽可能地落到安全的区域。
透过指缝,她瞥见男人的嘴里正咬着一截纱布,纱布的另一端松松垮垮地缠在受伤的手腕上,眼看就要掉下来。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指尖,泛起一阵异样的痒意。
江牧舟眼皮微动,深邃的眸子映出一抹晕开的红。
红晕在眸光中摇曳,越来越近。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他齿间松散的纱布。
绷紧的唇线微微松动,却在下一刻触及一片意外的灼热。
马鞭草的香气在他的唇边漾开,悄然钻入鼻息。
是她常用的护手霜。
像被夏夜骤雨洗过的柠檬叶,混着混着几茎折断的草本根,清新而鲜活。
苏澄的手指微微一顿。
明明已经在心里预演过了,可当那道狰狞的伤口再次映入眼帘时,她的呼吸还是不自觉地凝滞了。
粗粝的缝合线在小麦色的手臂上交错,褐红色的针脚像一条饥饿的蜈蚣,紧紧盘踞在皮肤上,贪婪地吸食着混着药膏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