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芷如此崩溃,桑植怀的内心也是悔不当初。他紧紧地抱着容芷,嘴里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芷……”等到容芷快要哭晕过去,屋门被敲响。“老爷,大太太的父兄请您前去叙旧。”“不去!”桑植怀不假思索地回拒了。此时,他对那对父子恨之入骨。要不是他们,特意把容芷叫过去给下马威……要不是他们,故意当着容芷的面,要看孩子……那个秘密,不可能这么早就暴露的!“可是……”门外的家丁有些犹豫着。“我说了,不见!”桑植怀大怒,“我这桑父如今可是他们当家作主了?”“连你这个家丁,也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植怀,你忘了先前我同你说过的话了吗?”大太太水芹的声音响起。“你先下去忙吧,我父兄那里,就回他们老爷刚刚衣服不小心洒上了茶汤,正在更衣,稍后收拾好了就去和他们叙旧。”那个家丁得了大太太的吩咐,一溜烟儿地就跑了。水芹直接推门进屋,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她走到内屋后,先来到床前看了看容芷的情况,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而是先对桑植怀说道:“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植怀,你知道为何我父兄今天故意要为难她吗?”“呵,我父亲刚过世,他们就觉得可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兵吗?”桑植怀十分不屑,更是不顾及水芹在容芷跟前儿的颜面了。甚至他觉得,自己这边谈论水芹的父兄,是否也能帮容芷消消气。水芹没有计较:“你知道,他们为何比我预计的时间,晚了一日才到吗?”“左右不过是对我父亲的不重视罢了,让旁人看着我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是,迟早有一天……”桑植怀意识到水芹还在场,于是闭嘴不言。“错了,”水芹缓缓说道,“他们先派了一百人乔装混进城内各处埋伏起来。”“此外,还有近两千人的部分,正从各个方向朝这边进发,预计今日内就可抵达。”“他们会先驻扎在城外五里开外的地方,一旦有需要,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会赶到你我此刻所站着的地方。”桑植怀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才想起来,这几日因为桑父的事,疏于城防和近军的调遣。而这,正是敌人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从前,桑沈两家互相把后背交给彼此,因此也未曾特地派人注意过沈家的动向。水芹看了一眼容芷,继续说道:“要怪,只能怪你太过不小心!”“你宠爱容芷,那是你们的事,可你不该做得如此招摇,让事情传到了我父兄的耳朵里。”“两年前,你回来和父亲说要和我和离的事时,我就告诉过你,这不是我们两人的婚姻而已,是桑沈两家合作的纽带。”“可你,非要打破这个平衡,让我父兄生出担忧,担心我无法维系好两家的关系。”“恰巧这时,父亲过世,他们便打算趁这个机会……”“时间差不多了,你先赶去见他们吧,容芷这里,我来和她说。”桑植怀有些踉跄地离开了。完全无了刚刚的气焰。若是在平时,他性子一上来,会觉得大不了就是一战,两败俱伤。可如今,老桑帅过世,前线作战的军队还没有调度回来,而对方可是有备而来,一个不小心,对面把他直接生吞活剥了都有可能。此时,屋内就剩下容芷和水芹两人。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我知道,你在外面喝过洋墨水,也有自己的一番想法和抱负。”容芷不解,以往旁人只是觉得她仗着自己喝过洋墨水、和其他人不一样而自视甚高,可水芹却能说出,她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的。“我知道,你刚回来时,还创办了女子学堂和手工坊,想要推动女子从家里走出来,到社会上去工作、去见识。”听到水芹说起自己之前的事迹,容芷竟忍不住从心里生出了一些感动。她办的那些事,在旁人眼中都是“不务正业”,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就连桑植怀支持她做那些,也不过想的是,当初答应了容芷要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她的发心是为何,她做的那些事有什么意义,桑植怀则是不太关心的。他心里所想的,就是尽快壮大桑帅府的势力,除了当一方霸主之外,更想要问鼎中原。而容芷所做的那些,和他心里的宏图伟业相比,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可如今,自己所做的那些不被旁人理解的“小事”,却被一个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是木讷、没有见识的乡下长大的妇女说出来。容芷有些呆呆地看着水芹。水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无非是刚刚我父兄对你的为难,和那个孩子的事而伤心。”“我承认,我是特地让你带上我给你的多子多福金坠玉项圈去见他们,只有让他们觉得,我能拿捏住你,这个桑帅府里的女眷依旧是我最尊贵,他们才会仔细考虑,他们的计划有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必要。”“而当他们看见我和桑植怀的儿子时,说出的那句‘桑沈两家的种’的时候,我便大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们这一次的计划不会再继续了。”见水芹提到那个孩子,容芷迫不及待地问:“那个孩子,真的是你和桑……”“是的,”水芹打断了容芷的话,同时也打破了容芷的幻想,“我必须很明确地告诉你,那个孩子的确是我和桑植怀的。”容芷突然瘫倒在床上,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床帏,仿佛失去了所有精气神。水芹坐到了床边,握住容芷冰凉的手,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有的事情,你要认命。”“两年前,他单独回来找父亲,要和我和离,娶你为正妻,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带球科研!千亿大佬夜夜轻哄求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