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终于要有家,能安定了,房宁有些兴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侧着身子,面朝顺阳县的城门,眼睛一眨一眨的,脑子里都是一些乱糟糟的想法。
突然“嗡”的一声,城门开了,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口。
房宁腾地一下子坐起来,“有人要出城?!”
冯老娘快要睡着了,翻了个身,含糊道:“明天再进城,赶紧睡吧。。。”
谢飞舟出了城门,一望不远处的地上,果然躺着好多人,瞬间大喜,脚步飞快地向人堆走去。
房宁推了推冯老娘,“冯奶奶,快醒醒,有人来了!”
又向冯山所在的方向喊道:“山叔,有个人过来了,从城里出来的!”
房宁喊的这两声,终于把大家都吵醒了,“谁啊,谁来了?”
“你回头看!”房宁提醒他。
谢飞舟一路小跑,因为灯笼不太亮,没有看到睡在最外面的牛壮,直接被绊了一个大跟头,砸到牛壮身边的刘河身上了。
“啊——谁啊?!”刘河大叫一声。
“对不住,这位小兄弟,是我走得太急了。”
谢飞舟尴尬地爬起身,牛壮将他扶了一把,“多谢,多谢。”
刘河唰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谢飞舟道:“大晚上不仔细看路,走这么急要干嘛去,是不是小偷?!”
谢飞舟笑着说:“不,这位小兄弟你误会了,我是顺阳县的主簿,谢飞舟,方才听到下人的禀报,得知城外来了一批灾民,特意过来请各位入城的。”
刘河愣住:“主簿?!”
其他人一听,炸开了锅:
“谁是主簿?!”
“骗人的吧!”
“请咱们入城,有这么好的事儿?!”
房宁担心踩到别人,早就从人堆外边绕过来了,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叫谢飞舟的人长什么模样,就听到冯老娘从人群中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起来,起来,让我过去看看主簿大人!”
冯老娘在谢飞舟跟前站定,一把拿过他的灯笼,将他从头到尾的照过一遍,睁着大眼问道:“你说你是主簿?!”
谢飞舟笑着把自己的灯笼拿回来,温声道:“大娘,我就是顺阳县的主簿。”
冯老娘啧啧两声,“你可比不上门田县的当官的,在城门口打杂的穿的衣裳都比你好,长得还白胖,你长得又黑又瘦的,真是主簿?!”
谢飞舟的笑容凝固了,扯了下嘴角,说道:“。。。我是不是主簿,你们跟我进城就知道了。”
“你说你是主簿,却来迎接我们进城,还是一个人?”房宁半信半疑,问道。
“县衙人手少,且这时候都已经入睡了,我便自己来的。”
房宁:“为什么不等明天再来,我们又不会走。”
谢飞舟:那可说不准,万一明天有别的县来抢人怎么办。。。
“顺阳不比庆阳,过了立秋,只会一天比一天冷,晚上睡觉都要盖上棉被,你们夜宿城外,我实在不放心,便想请你们进城,暂时在县衙将就一晚。”
“让我们去县衙里面住?”
“呃。。。是县衙的门房,不过收拾得很干净,要比这里暖和许多,我已经吩咐下人备好了热水,好让大家暖暖身子。”
谢飞舟一说完,人群再次炸开锅:
“走走走,咱们这就进城,在外边冷得睡不着!”
“这主簿也忒好了,想得真周到啊!”
“那是,比门田县的好多了!”
“可不是,还给热水,咱一天都快没喝水了!”
顺阳县并没有护城河,他们的水也都用光了,大家都是忍着渴睡觉的,现在一听县衙给备了热水,全都同意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