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孙姨娘又看向谢窈,眼神似乎在问:这样,二小姐满意了吗?谢窈勉为其难地点头,然后指着錾花炭盆,又说:“诶,我忽然觉得这炭盆用来喂鸡可惜了,还是当痰盂比较好,讲究。”孙姨娘脸色再也压不住的阴沉,却没有再说什么。刘嬷嬷脸上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跟在她身后离开。桑若扇了刘嬷嬷一巴掌,既没有向谢窈邀功讨赏,也没多解释,挎着食盒行礼后也走了。忍冬还在震惊:“这小丫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居然这么厉害。”“桑若可是母亲身边的丫鬟,自然厉害,”谢窈语气莫名有几分骄傲,“你也学着点。”忍冬咽了咽口水,两眼发光:“奴婢努力学。”孙姨娘走出祠堂,刘嬷嬷立即捂着脸哭嚎起来。“奴婢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受到这样的羞辱,这让奴婢以后如何在伯府立足,求姨娘为奴婢做主啊!”“是那丫头不敬在先,你为我说话,她居然敢拿乔摆谱,还抓着不放,这何止是罚你,分明是在打我的脸!”孙姨娘说着,直奔谢明安的书斋。刘嬷嬷又连忙拦道:“是老奴嘴快,姨娘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老奴受些委屈没什么,但姨娘多年来府里谨小慎微,可不能为老奴折了您在伯爷面前的贤名。”孙姨娘眼中精光闪烁:“你难道没发现,掌掴你的丫鬟,是许素素身边的人?她是给谢窈送饭的,伯爷可是说了,二小姐罚跪三日,不能进食。”刘嬷嬷反应过来:“姨娘是说,许氏违背了伯爷的命令,让丫鬟偷偷给谢窈送饭?”“若只是送炭火也没什么,偏偏伯爷这次受伤颇为严重,如今还在气头上,说了不让谢窈吃饭,许氏,这是明知故犯!”孙姨娘脑海中晃过许素素那张寡淡苍白的脸,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发冷。想当年,文昌伯府虽然有爵位傍身,但老伯爷庸庸碌碌,一辈子也只是个六品言官。而她孙馨兰的父亲,是五品尚药令。她虽为庶女,却也是京中贵女。是她慧眼识珠,看上了当时还未袭爵的谢明安,陪着谢明安中状元,却因为庶出的身份,被老伯爷瞧不上,只能做个妾室。没想到许素素这个女人,当初还未与伯爷成亲就与伯爷私相授受,瓜熟蒂落之后,又仗着自己家中有几分钱财,逼迫伯爷娶她为正妻!还好,许素素生谢窈时落下病,这么多年一直身体不好,伯府后宅都是她孙馨兰说的算。如今……谢窈回来了,即便她是为了给枝枝挡灾才回来的,但只要许素素在一天,她就永远是个妾室,谢窈是伯府嫡女,她的女儿就是庶出。她得狠下心,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孙姨娘气势汹汹地来到谢明安的书斋,两名小厮见到她,就像见到伯府主母,行礼后并未多言。还没进去,里面传来交谈声,让她停下了脚步。“你说真的,陛下真派出了庆公公来伯府宣旨,为我家姑娘和靖北王赐婚?还是之前口谕一样,没说到底是赐婚大小姐,还是二小姐?”谢伯爷焦急地问。“小的只是个传话的,不清楚原委,只知陛下十分看重王爷的婚事,庆公公此刻应该已经出宫门了,还望伯爷早做准备。”“好,本伯知晓了,多谢……”孙姨娘还没听完,就把告状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火速赶到谢枝屋子。屋内,谢枝正在提笔作画。她是京中出名的才女闺秀,最擅丹青写意,多年来在姨娘的经营下,名声也是极好。若非如此,之前陛下口谕,也不会让文昌伯之女嫁给靖北王。此刻她画的,是一幅芍药锦鸡图,那锦鸡在画纸上五彩斑斓,灿烂似鸾凤。孙姨娘闯入,谢枝不悦地停了笔。“快去,马上去祠堂,亲自给谢窈送些吃食!”孙姨娘压低声音道。谢枝停下画笔:“姨娘,你自己怕谢窈的嫡女身份,送炭赔笑,别拉着我行不行,我可没闲工夫去讨好一个马上嫁给废人的妹妹。”孙姨娘激动地说:“宫里来人了,就要宣旨赐婚!”谢枝仍旧不为所动:“父亲不是说了嘛,陛下未说咱家到底让谁嫁给靖北王,要嫁,也是谢窈嫁,与我有何干系。”“枝枝,知女莫若母,你就要桃李年华,执意说自己没有心仪之人,不愿出嫁,又有满京城的好名声,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谢枝的脸泛起红晕,露出几分羞赧:“姨娘别取笑女儿了,我,我能有什么心思。”“残废咱们当然不嫁,但这次来宣旨的,是庆公公!”孙姨娘语出惊人。谢枝手腕一抖,一滴朱红颜料滴在画纸的锦鸡身上,蜿蜒着流动,破坏了锦鸡绚烂的翅膀。“是榆哥之前说的,陛下身边的掌事太监庆公公?”她问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还有哪个?当然是他,陛下最看重的内侍,庆才!”“快,快给我梳洗打扮!”她明白了孙姨娘的意思,急切地起身,翻找自己最贵重漂亮的那几件首饰。听说谢窈前两天回府时,长公主派了个寻常小太监给她撑腰,都让父亲等人不敢得罪,如今来宣旨的,可是御前太监!只要她得到庆公公青睐入宫,以后就是陛下的女人,谢窈拿什么跟她比!“快着些,庆公公已经出宫了,对,穿这件藕粉色的。”“自从陛下登基后,后位空悬,又一直未曾选秀,太后都急了,说是今年一定会为陛下选新人进宫的。”“咱们这位陛下:()渣爹杀妻灭女?重生断亲,全族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