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白术连忙去屋内把王爷的轮椅推出来。老管家也来帮忙,一起把王爷搀扶到轮椅上。王爷又一个眼神,白术推着他到了院门口。一阵风吹过,把那棵黄栌树橙红的叶子吹落了许多,天是越来越冷了。箫熠之也意识到自己坐在冷风里等着有点傻,谁知谢窈什么时候才来。他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淡声道:“回屋。”白术不明白王爷究竟要干嘛,默默听从吩咐。刚进屋,箫熠之就面无表情地脱掉了那死气沉沉的玄黑大氅:“热,换本王那件青色的常服来。”白术打了个哆嗦,心想,这天也不热啊,为什么要换衣服?但他不是他弟,也只是腹诽了一句,并没有问出口。问了,王爷肯定要瞪他。谢窈和忍冬拎着两份点心,没有直接去东街牙行找同福,而是坐王府的马车,去了京城偏西的一条小巷。燕国皇宫在京城正中,东边,是热闹的街市和王公大臣们的住所,西边则冷清些,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更西的地方,是京畿大营的驻地。此刻,叫杏儿的小女孩将两碗水端到谢窈面前,怯生生道:“仙女姐姐,请喝水。”碗是白瓷碗,很干净,但一个碗沿磕碰缺了一角,另一个碗身有着细小的裂痕。而这,已经是她家里最好的器具了。曾经长公主回京,京城人们都说,长公主年轻时,是大燕第一美人,胜过天生的仙女。杏儿没见过长公主,但眼前这个拿着刀的姐姐,就是她想象中仙女的样子。老太太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窈二人,紧张地问:“两位贵人,可是同福做了什么错事?”这里是同福的家,杏儿是同福的妹妹,老太太是同福的祖母。谢窈摇了摇头,说道:“同福在伯府好好的,之前还立功,十分受二小姐器重。我们听他说他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今天有空,就来家里看看。”同福没有骗人,他父亲亡故,母亲常年卧病,小妹杏儿才七岁,全家只靠祖母给人编些草席,还有他往回家寄些银钱维持生计。老太太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已经被孙姨娘发买了。她不太信谢窈的话,却又不敢打听。谢窈将云鹤楼的点心拿出来,又取出一些银钱:“同福托我们给您和杏儿带的点心,这是他攒下的月钱。”老太太颤巍巍地接过点心:“那,那同福他……”忍冬连忙说:“伯府二小姐差遣他去京郊庄子收账,他一时回不来。”谢窈没有给整锭的银子,而是一些散碎银两和铜板,再加上这包点心,老太太终于相信了她们。忍冬跟着杏儿进了屋内,给同福的母亲把脉之后,开了一道便宜些的药方。谢窈和老太太坐了一会儿,等忍冬开好药,就要离开了。比起在伯府后宅勾心斗角,她更擅长行军打仗。既然是打仗,就要让人心悦诚服,同时,也要确保这人本身没有问题。“两位贵人,等一等。”老太太叫住她们,从屋里的箱底翻出一件干净的灰布棉袄:“快入冬了,还要劳烦姑娘,能否给同福稍件棉袄?再转告他,要跟着伯府二小姐好好做事。”谢窈颔首。这时,杏儿鼓起勇气上前,将自己不舍得吃的饴糖拿出来:“仙女姐姐,这是我攒的糖,可不可以求你拿一半给我哥哥?”谢窈弯了弯眸,轻轻摸着她发黄的头发:“可以啊,那另一半呢,你要自己留着吗?”杏儿轻声说:“另一半给仙女姐姐。”“好。”谢窈心里一酸,接过了衣物和饴糖。告别老太太,她和忍冬来到牙行。同福已经被卖到这里好几日了。他被孙姨娘打了二十棍,说是在伯府犯错被发卖的,牙行的婆子也不管他,任由他后背臀部血肉模糊,每天只给他两碗清粥维持性命。若不是他用攒的一点月钱,求婆子先留自己几天,他已经被送到京郊外的田庄务农。二小姐曾让她的丫鬟送了他一些伤药,这是他如今唯一的指望。至于什么孙姨娘,大小姐……他呸!“就他了。”谢窈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同福,冷淡地开口。只是,她指着的,却是同福身旁,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子。同福猛地抬起头,怀疑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象。是二小姐,真是二小姐!她怎么亲自来了这里?同福饿了太久,一抬头就头昏眼花,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听到二小姐没有买自己,他的眼神蓦地从希翼转为绝望。牙婆介绍刀疤男:“贵人,这小子是驾车的一把好手,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车夫,还认字呢,十五两银子,童叟无欺。”那刀疤男听到谢窈要买自己,连忙推销:“贵人,你买了我吧,我以后绝不吃酒误事。”牙婆狠狠给了他一鞭子:“混账东西,闭上你的嘴。”,!同福低着头,原本已经失去了希望,忽然感觉谢窈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他内心一动,猛地明白了。顿时,他虚弱地咳嗽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谢窈挑了挑眉。她没看错,同福的确是个机灵的。谢窈于是话锋一转:“莫不是饮酒误事,摔过马车?左右不过缺个车夫,还是换个人吧。”这次,她指的是同福。“不过,这人是不是快死了?”听到同福不住地咳嗽,谢窈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嫌弃。牙婆也担心同福会死。死在自己手里,她是一分钱也赚不到,若是半死,她还得花钱给他治伤。但她还是赔笑:“没有没有,贵人放心吧,这贱奴只是被打了几板子,养养就好,肯定死不了。”谢窈目光又打量着刀疤男,似乎也在犹豫。牙婆见同福畏畏缩缩,仿佛随时会咽气的样子,一狠心,道:“贵人若真:()渣爹杀妻灭女?重生断亲,全族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