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地一沉,却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是他!真的是霍云霆!
为了进一步确认,她的手又移向了那具白骨的右手手骨,轻轻握住,感受着指骨的粗细。
与霍云湛那常年使枪而略显粗大的指骨不同,这具白骨的指骨,更为匀称。
一切,都与她的判断吻合!
“云湛。。。。。。我的夫君。。。。。。”沈清辞再也忍不住,伏在棺边,泪如雨下,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崩塌。
无人看见,她垂下的眼眸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与冰冷的嘲弄。
“小姐。。。。。。”晚晴在她身后,声音带着哭腔,却也透着一丝无法言喻的惊疑。
她方才看得分明,棺中尸骨,符合的,不是霍云湛的特征。
沈清辞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出来,直到被晚晴和几个婆子连劝带扶地起身,踉跄着退到一旁。
“好了,清辞,你已尽了心意,快些回去歇息吧,莫要真的伤了身子和腹中的孩儿。”老侯夫人也是满脸泪痕,叹息道。
沈清辞虚弱地点了点头,由晚晴搀扶着,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令人作呕的灵堂。
一回到自己的院落,关上房门,沈清辞脸上的悲戚瞬间褪去,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晚晴,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晚晴面色苍白如纸,方才灵堂上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放。
难道。。。。。。难道真的如小姐所说?
“小姐,奴婢。。。。。。奴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将军他。。。。。。他为何要如此?”晚晴的声音带着最后的挣扎。
“会不会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将军,应该会来同小姐解释的吧?”
“同我解释?”同她解释这种事,前世可是从没有过的,她声音冷了几分:“那你现在就去,替我仔仔细细地打探清楚,看看我们这位永宁侯,扶灵归府之后,除了在灵堂哭他那亡弟,还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晚晴心中也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她咬了咬牙,应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夜色如墨,寒鸦凄鸣。
晚晴失魂落魄地回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怎么样?”沈清辞正坐在灯下,手中把玩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那是霍云湛在她生辰时所赠,曾被她视若珍宝,如今看来,却只觉得扎眼。
晚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与绝望:“小姐。。。。。。奴婢。。。。。。奴婢都打探清楚了。”
“听主院那边的下人议论纷纷。。。。。。说侯爷一回府,安顿好灵柩之后,便立刻去了主院,说是要安抚自己几个月未见的妻子。还。。。。。。还给侯夫人送了许多从江南带回来的珍稀玩意儿,绸缎首饰,装了好几箱子。。。。。。”
沈清辞面无表情,心头却也像是一点一点的被浸入了冰水中。
沉默片刻,沈清辞方站起身来:“走吧。”
“小姐去哪儿?”
沈清辞咬了咬唇:“去听墙角去。”
晚晴猛地一惊:“小姐,这。。。。。。这万万不可啊!若是被人发现了。。。。。。”
“发现又如何?”沈清辞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我倒要看看,他霍云湛,是如何与他的好嫂嫂情深意切的!”
她此举,固然是为了让晚晴彻底认清楚那禽兽的真面目。
却也是想要让自己。。。。。。彻底地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