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颗打磨光滑圆润的紫檀佛珠,瞬间四散迸射,噼里啪啦地在青石台阶上滚落、弹跳!
“啊!我的佛珠!”柳若兰发出一声尖锐惊叫,脸上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错愕。
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那些滚落的佛珠,可她今日穿着的是繁复的曳地长裙,行动本就不便,加之她站在台阶上,这一弯腰,身形顿时有些不稳,竟是直接朝着紧跟在她后面的沈清辞扑了过来。
沈清辞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神中满是惊恐,却来不及避让。
她被柳若兰一扑,整个人往后仰倒,从石阶上翻滚了下去!
“小姐!”晚晴惊呼一声,连忙跟着冲了下去。
沈清辞接连滚落了十多级台阶,才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
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
“小姐!”晚晴急忙冲了下去,抱住了沈清辞的上半身:“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疼!”沈清辞紧咬着牙,浑身颤抖着:“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所有人这才朝着沈清辞的肚子看了过去,这一看,却都吓了一跳,沈清辞身下那件月白色的长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片刺目的殷红迅速浸染,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血。。。。。。好多血啊!”有香客惊呼出声。
“血?”沈清辞嘴唇哆嗦着,眼中迅速弥漫开了极致的恐惧和濒临破碎的绝望。
她艰难地低下了头,死死盯着自己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血色,声音带着哭腔:“孩子。。。。。。我的孩子。。。。。。”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啊!”
她的声音是凄厉而无助,听得人心头发紧!
柳若兰站在台阶上,看着这血腥而惨烈的一幕,整个人都懵了。
她。。。。。。她的确是想要除掉沈清辞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应该是在这里,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方式啊!
这。。。。。。和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要的是,在回程路上,将沈清辞掳走之后,再除掉祸患!那样才能装作,一切都是意外,她才能彻底撇清关系。
可方才沈清辞是。。。。。。是被她推下去的!
而且,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都看到了!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巨大的恐惧和慌乱瞬间攫住了她,她慌忙道:“不。。。。。。不是我!是那佛珠。。。。。。佛珠它自己断了,我只是想要捡佛珠!”
她急于撇清关系,甚至连上前查看一下沈清辞的伤势,叫人去请大夫都给忘了!
那副惊慌失措,急于推卸责任的模样,落在周围人眼中,更添几分可疑!
议论声、惊呼声、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无数道目光投向柳若兰和倒在血泊中的沈清辞。
“快请大夫啊!寺庙中可有大夫?”
“天呐,这位夫人好似怀着孕,流了这么多血,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我瞧见了的,是台阶上那位突然转身,推了她一把,才让她摔了的!”
也有人认出了沈清辞和柳若兰。
“那躺在地上的,不是征西将军的遗孀吗?征西将军两个多月前战死,只留下了这么个遗腹子。听闻将军夫人这两个月就已经两次寻死,为了这孩子才撑了过来,如今这孩子也没了,那将军夫人岂不是。。。。。。”
“那位是她的嫂子,永宁侯夫人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永宁侯夫人与永宁侯成亲一年半了,可还没有身孕呢。”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一道清冷,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的声音,骤然在鼎沸的人声中清晰地响起:“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