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空气仿佛凝固了,闷热得没有一丝风。
小楼庭院的花草都显得有些蔫蔫的,与花草一起蔫了的是苏青青。
苏青青默默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背上只挎着一个小小的、瘪瘪的包袱。
包袱里是她自己收拾的一套换洗的短打衣服。
她看着屋内一片狼藉,手足无措的看向身旁的花满楼,低声道:“花公子,张大娘是不是太夸张了。”
她本已准备出发,花满楼却叫来了张大娘。
花满楼摇着手中的折扇,微笑道:“张大娘是花家的老人。”
花家的老人自然经验丰富,所以青青只有听她的。
张大娘正手脚麻利地在她房间里“扫荡”。
橱柜和箱笼全被打开,原本还算整齐的衣物被翻得一团乱。
大娘嘴里嘟嘟囔囔,手上动作却快得惊人。
“一套衣裳哪里够?出门在外,风里来雨里去,万一划破了,弄脏了,连个替换的都没有,外面买的哪有咱们的衣裳好。”
她边说边利落地抖开几件料子结实耐脏的衣裳,三两下叠得整整齐齐,不由分说就往苏青青那个小包袱里塞。
“哎?张大娘,等等。”苏青青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包袱口,“这……这不是三件了吗?太多了吧?”
她看着自己那可怜的小包袱瞬间鼓胀起来,一脸肉疼。
“多?”张大娘眉毛一竖,拿起其中一件黑色的,料子更厚实些的,“看清楚!这件是夜行衣!懂不懂?晚上办‘事’用的!”
她没好气地把夜行衣也塞了进去。
苏青青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心里却在嘀咕:以前在游戏里“行走江湖”,连包袱都不用带,一个意念背包啥都有,这现实也太麻烦了。
张大娘手脚不停,目光又扫向苏青青的脚:“还有你这鞋子。”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过来人的无奈,“天天赶路,风吹日晒雨淋,鞋底都得烂掉!你打算走到半路光着脚?”
苏青青低头看看自己脚上那双半旧的布鞋,低声解释:“我可以买。”
“买的有我做的好?”张大娘白她一眼。
衣物总算告一段落。张大娘拉着苏青青,风风火火的直奔厨房。
“火折子要拿两个,一个丢了还有另一个救命。”她麻利地塞进一个油布小包。
“碗筷一副,小铁锅一个。荒郊野岭,生堆火就能煮点热乎的,比干啃饼子强百倍。”她把锅碗被用布包好,捆扎结实。
“米带一小袋,真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挖点野菜混着米煮粥,也能顶两天。”
“大水壶,要带三个。天热赶路,水就是命。”三个沉甸甸的皮质水壶被挂在了旁边。
张大娘又扯出了两大张厚实的桐油布和一床轻薄的棉布夹被:“油布铺地隔潮,下雨还能当雨披,薄被卷起来不占地方,山里晚上冷,别仗着年轻就硬扛。”
“大娘,这……这就不必了吧?”苏青青看着不断增加的物件,头皮发麻,“我……我打算住客店的呀?”
“住客店?”张大娘停下动作,回头瞪了她一眼,仿佛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怎么保证日日都能恰好赶到有客店的城镇?万一错过了宿头呢?万一那客店满了呢?万一……”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堵得苏青青哑口无言。
“那米和锅能不带吗,我……我可以只带干粮!”苏青青弱弱地挣扎。
“对,干粮。”张大娘一拍脑门,仿佛才想起这件大事,“光想着米了,干粮更要紧。耐放的烙饼、肉脯、果脯……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心也得带点,甜的顶饿,心情不好时还能甜甜嘴儿。”
等到张大娘从厨房和库房搜刮一圈回来,苏青青看着地上那堆小山似的物资,眼睛都直了。
张大娘仿佛化身最精明的打包匠,开始进行最后的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