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落下车窗,无声地笑了下,“上车,站这儿干嘛?”
沈恬直起身来,拍了拍手边的行李箱,“你把后备箱打开,我放东西。”
谭宗明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她手边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指尖按下一个键打开后备箱,顺手推开门下了车,“怎么还带了个箱子回来?”
“买了点东西装不下。”沈恬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你下来干嘛?”
谭宗明没有答话,替她把箱子拎了进去,落下后备箱的盖,瞥见小姑娘上身围了个披肩里面只有一件小吊带七分牛仔裤,露出的脚踝被冻的微微泛红,皱起眉,“上车再说。”
车内暖气充足,谭宗明扭身从后座拿过一捧花递给沈恬,灵活地打着方向盘调出车位。
“怎么给我花?”沈恬看着被塞在怀中的花束,轻轻抚摸着花瓣上垂涎着的水珠,满眼惊喜地抬头看着仍旧一脸淡然的谭宗明。
谭宗明随口解释道:“你出成绩那天我在深圳,没来得及替你庆祝。”
声音顿下后,他侧眸看着她露出一抹笑,继续说:“恭喜笔试顺利结束。”
车子驶入马路,谭宗明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眸看了一眼后视镜,打过转向灯提速变道,在黄灯前冲过白色实线。
沈恬甜甜一笑,喜滋滋地抱着花,“你怎么今天还能有空来接我呢,不是很忙吗?”
谭宗明哼笑了声,丝毫不谦让“是挺忙,所以你说你这是得多大的面子啊,能让我抽空来接你。”
“那谢谢谭老板。”
沈恬不把他这番话往心上放,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儿,“下次我打车或者你让别人来接我就成,我记得你以前都不怎么自己开车。”
这话倒是没错,这么多年来谭宗明亲自开车的次数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刚认识那会她还无知地去坐后排,好像把人家当司机了。
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人打小习惯了坐在后排,想去哪吩咐一声就行,有一回睡觉前她忍不住问他,“你们男生不都喜欢车吗。”
然后她就得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谭宗明懒洋洋地跟她解释着说:“什么车都一样,玩车玩够了方向盘都不想碰。”
上海这个季节的天气不是很好,林立的高楼似钢铁森林,密集着穿插在团簇的在淡淡雾霾中。
呼吸了一段海南的清新氧气的沈恬,打开窗后后,随着一阵冷风灌进车内,凉风夹杂着尘气吸进肺里,鼻腔泛起一股凉丝丝的灼烧痛感。
直到车子开进海景的停车场,谭宗明还在认真听电话,全程没歇下过。
沈恬也累到没兴致打扰他,抱着花走在他一旁。
出了电梯,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屋,沈恬还没换鞋就发现,从玄关起一直到客厅,全部铺上了柔软的荔肉白色的羊绒地毯。
沈恬光着小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往里走,发现暖意竟绵延至卧室,转身欣喜地跑去客厅,扑到谭宗明怀里,仰头看着他无声地问: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谭宗明抬手将扑腾兴奋地小姑娘揽在怀里,挑了挑眉,给她看了眼正在通话界面的手机,示意她等会再说。
她乖巧点点头,松开手从他怀里钻出,跑去收拾行李箱,礼物一样一样认真地摆在桌面上,又跑去浴室洗了个澡。
四层的隔断上摆着各种印满英文名的瓶瓶罐罐,大部分尚未开封,一半都来自谭宗明。
沈恬心血来潮用了他平日常用的那款天竺葵味道的沐浴露,随着阵阵水流声,植物与佛手柑地气味弥漫在雾腾腾的水汽中。
收拾干净后,沈恬换了件宽松的白色T恤,大小刚好盖住屁股,一边扎着头发一边轻手轻脚地往书房走。
门半遮半掩,透过门缝,沈恬看着谭宗明已经挂了电话,不过面前面前的书桌上又摆上了一台电脑,里面传出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大约是在开会。
沈恬没有进去,替他关好了门,接了杯水回卧室,趴在床上打开之前齐芯母亲前段时间发给她的一些往年面试资料,打算再顺一遍。
恒温的卧室配上一块弹性舒适的床垫,耳边就像放催眠曲似的,歪着头脸担在胳膊上,小声念了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字拆分成一个个飘在空中的偏旁部首,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