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半开,岑遥站在月色与烛光的交汇处,脖间的长剑散发着莹莹冷意,映射出一轮明月。
透着凉意的风穿身而过,是双向流动的风。
书桌靠椅后的窗子不知何时悄然被打开来,流动的微风吹动了对面窗前晾着的竹纸。
岑遥不敢再转身,哪怕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身上的披帛被当做绳子,拢着她带到座椅上,然后她就被绑了起来。
岑遥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狠狠无语吐槽。
谁家做情报是直接绑人的?你就不能温和点吗?趁她睡着翻书房也行啊。没事动刀动剑干什么,她像是能打过他的样子吗?
身后的人还不知道自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温和地道。
“无意叨扰,只是想问夫人几个问题。”
……
有毛病吧。
“请问。”
他轻笑一声,似乎是被面前女子的淡定惊到了,手中的剑再次横在她的脖间,只是距离更近了。
“第一个问题,”
剑身贴着岑遥的下巴,她不自觉地扬起脖子,温热的呼息贴近耳畔,低沉的声音透着凉薄。
“你认识我?”
岑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项公子今日不是才做了自我介绍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主动承认是不可能的。
就算可以承认,也不能是这样的场合。
在岑遥的预想剧本里,他震惊地看着母亲座下的她和小月亮才是最精彩的高光,然后她潇洒地把和离书狠狠甩在他脸上。
哦,好像说透了什么。
项公子挑了一下眉,忽略了她的嘴硬,反正他已经默认了答案。
“下一个问题,御用金疮药哪来的?”
今日换药他便察觉了药粉的不对,探查药圃时重点关注了木桐的房间,在他的桌子上,明晃晃摆了个玉红色的瓷瓶。
玉红散,皇室外伤用药,除皇宫存有外亦赏赐于众臣。她的这瓶,大概率来自靖远伯府。
“靖远伯夫人赏给小月亮用的。”
御用金疮药,原来是这个。早知道她就不特意拿给木桐了。
“给小月亮的,怎么到了我身上,嗯?”
剑身上挑,脖子被迫抬得更高。
岑遥没了耐心,开始胡言乱语:“因为我善。”
这下他真的笑了,她和小月亮一样,说出来的话偶尔怪怪的,让人听不懂,却又能明白其意。
他能察觉到对方的敷衍,但也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看在母亲的面上,他便不追究了。
“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