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没有接话,视线只是从德拉科移回我身上,落在我湿透的裙摆与赤裸的脚踝上。茶杯轻轻放下,发出一声低响。
“你受伤了吗?”他问,语气不冷,却也没多余的柔和。
“没有。”我顿了顿,“只是有点冷。”
下一秒,他已经走近,将一条深色毛巾披在我肩上。动作安静而有力,带着一种克制到近乎沉默的占有姿态。他替我把发尾理到前侧,手指几次擦过我耳后,却没多碰。
他的声音低沉而近:“下次,不许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我不是一个人。”我低声说。
他顿了顿,目光淡淡掠过德拉科,没有停留太久,却像是一道无形的锋芒穿透空气。
德拉科看似毫无所觉,直接坐到沙发上,抖了抖湿漉漉的衣摆:“总比她一个人摔进湖里强。”
“你也摔了。”我小声补一句。
他勾唇:“因为你拉我。”
卢修斯像没听见,只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我:“去换衣服,等会儿别受凉。”
我点点头。刚准备转身,他却伸手按住我肩膀,像是无声的停顿。他看着我,语气平稳,却压着一层难以忽视的深意:
“菲比,我不介意你信任他。但别再做让我不得不担心的事。”
我抬眼望他,嗓子微紧,却没说出话来。
德拉科在沙发那头哼了一声,像是听出这话里的某种意味:“别这么紧张,她又不是玻璃做的,不需要谁用命护着。”
卢修斯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德拉科身上,淡然开口:“不需要命护着,但需要分得清——她该靠近谁,又该离谁远一点。”
空气顿时沉了几分。
德拉科神色微变,嘴角的弧度沉了下去。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静静地与父亲对视,灰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难以忽视的锋芒。
“那由她来决定,不是您。”
他的语气仍克制,却已不再藏匿心中的锋锐。他尊敬卢修斯,但并不代表会在爱的人面前退让。尤其是在菲比的事上,从来都不是。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凝固。
我站在两人之间,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卢修斯的眉眼依旧平静,却透着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冷峻,他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道:
“你可以站在她身边,甚至为她挡箭,但别忘了,我才是她将姓氏与未来交付的人。”
这句话说得不重,却像一枚咒印,直抵骨血深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一人冷峻如锋,一人桀骜如火,话语虽轻,内里却早已兵刃相向。
我站在中间,一时不知该接谁的话,只能低声唤了句:“你们……这边没有家养小精灵,我去准备晚饭吧。”之后匆匆逃离了客厅。
他们却不再言语,沉默中各自收回目光,像两柄刀锋轻轻入鞘,暂时收敛,却未真正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