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咬了一口黄油吐司,神情平静。
昨夜的争吵像是仍在心底残留着余温,我没有睡好,眼下有些泛青,却没有人看出来。
一阵急促的羽翼扑动声在上空炸开,无数猫头鹰涌入大厅。
有人惊呼,有人仰头,有人开始拆信。
我却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熟悉的深褐色猫头鹰,它带着优雅又不容忽视的沉稳轨迹,穿过天花板落下,在我面前稳稳停下。
它脚爪上系着一个细致的天鹅绒盒子,深墨绿色,盖上烫金压纹。
四周人群窃窃私语,潘西立刻凑过来,瞪大眼睛:“菲比,你这是……?”
我没作声,只是解下礼盒上的银丝缎带,将盒子打开。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细致的铂金蛇骨勾勒出蜿蜒的曲线,蛇瞳处镶着两颗深红色的石榴石,妖冶却不张扬。那种极具掌控感的冷峻设计,让人一眼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卢修斯·马尔福。
不需要信笺,也不需要署名——它本就是属于我这个“马尔福未婚妻”的宣言。
“天哪。”达芙妮捂着嘴,“这是谁送的?”
“太贵重了吧?这不是订婚戒指吗?”有人在一旁低语。
潘西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将那枚戒指捧在掌心,目光落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里,本有一枚银色戒指,静静躺着,表面已因长久佩戴而泛出微弱光泽。
我将那枚戒指轻轻取下——
它没有名字,也没有人知道是谁送的,只有我和他知道,那是德拉科和我买下来的心意,是那个圣诞节的夜晚,在麻瓜饰品店里我们共同挑下的对戒。
但今天,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它摘下,放进掌心。
然后,我抬起另一只手,将那枚卢修斯送来的铂金蛇戒,稳稳地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场面安静了几秒,仿佛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身边几位斯莱特林女生早已窃窃私语,有人惊叹它的造型,有人小声打趣是“贵族情人节的标准仪式”。
“……是卢修斯·马尔福先生送的吗?”布雷斯低声说,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
我抬起眼,淡淡一笑:“嗯。他今早寄来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半张桌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另一头的德拉科,手还停留在银器刀叉上,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瞬。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那枚戒指——不,落在那空了的位置。
潘西挨近我耳边,小声调笑:“看起来,他的早晨被这场戒指风波彻底叫醒了。”
我轻轻抿唇,什么也没说。
眼下这枚戒指带着赤裸裸的归属宣示,而旧日的那枚,悄悄躺在我贴身的小袋里,凉得像深夜湖底的水。
这一天刚刚开始,甜意和刺痛正如火如荼地在心口纠缠着。
那枚被我摘下来的银戒,带着曾经的热度,却再没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