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必须把那些晃动不定的情绪收拢好,不让它们挡住我前方的路。
哪怕那条路……依旧会与他交叉、缠绕。
从变形课离开后的心绪像被层层冻雪裹着,我几乎是麻木地度过了剩下的课程。
晚餐也没多吃几口,潘西看出我的低落,没多问,只是陪我坐了片刻便各自回了休息室。
夜色彻底落下时,我独自回到了寝室。
我脱下斗篷,将书籍放到沙发一侧,正准备转身去盥洗室洗把脸,桌面上那枚熟悉的双面镜忽然亮了起来。
我停下动作,走过去拿起它,镜面泛出淡金的光晕,片刻后,卢修斯那张线条冷峻的面容出现在镜中。
“菲比。”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稳重,像一滴墨落进心湖。
我下意识放缓语气:“怎么这么晚联系我?”
“你还没休息。”他没有反问,只是陈述。
我轻轻点了点头,他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镜中的光线与摆设,接着道:“周末有安排。我们得回一趟庄园,关于你上次提出的小型研究小组,邓布利多那边已经批下来初步申请了。”
我愣了一下:“这么快?”
“他的意思是趁你们对阵外意识活性的观察还新鲜,尽快整理初步报告。我答应协助你们建立最初级的框架。庄园的藏书室更适合讨论这类东西。”
我一边听,一边默默在心里梳理节奏。这意味着,虽然正式审批还需要数周,但他们已经打算提前运转基础架构了。
“这次也叫上德拉科。”卢修斯继续,“他既是共存方,也是你参与阵法探查的第一目击者之一,不可或缺。”
我的手指在镜框边缘顿了顿,眼神微敛:“……我明白了。”
他察觉出我语气的波动,目光沉静片刻,才低声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摇头:“一些小事,没什么。”
镜中的他没说话,但那短暂的沉默,却像是看穿了我所有避重就轻的努力。
“菲比。”他的语气微顿,“我不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但我希望你清楚,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出声,就永远不会有人明白。”
这话像带着体温的羽毛拂过心口,我怔了片刻,轻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周五晚我在霍格莫德接你。”他说完这句,微微点头,镜面随之暗淡。
我久久没有放下镜子。
火光在壁炉中轻轻跳动,照亮我手上交叠的两枚戒指。
指腹摩挲过卢修斯送来的铂金那一枚,它沉静高贵。而另一枚炼金戒指,我没有摘下,只是换到了另一只手指上,贴近掌心。
我靠着沙发坐下,望着火光发了好一会儿呆。
共存从来都不是一条简单的路,而我选择了它,就要承受它带来的每一道分岔与风暴。
只是今晚,这风,稍微大了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