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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第1页)

听风雅间空无一人,却处处透着静心装置过的痕迹。

孟宁目光扫过正中的檀木圆桌,桌上一套银胎填漆的酒具被光映得流光溢彩。

就连几碟下酒菜都盛在罕见的冰裂纹汝窑碟中,碟边还特意压着半朵风干金桂作饰。更不必说一旁博古架上摆放着的大小不一的瓷瓶,釉色水润,品相精美。

她暗暗咋舌:真是好大的手笔。

孟宁没坐下等待,而是径直掀起半遮里间的帘穗。珍珠串成的穗子垂落下交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空屋里格外分明。

她一眼注意到梳妆台上摆放整齐的聚香笺,压笺的是块玉镇纸,雕成半开的玉兰模样。孟宁手触上去,挪开镇纸试图查看纸上的内容。

只可惜下面的聚香笺还未曾用过,并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孟宁忍不住呛咳一声,被屋里一直弥漫着的香气冲的有些烦躁。她看向屋角燃烧着的香炉,在灭掉香炉和开窗之间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制造异样的好,干脆侧过身伸手撑开窗户,向下望去。

楼下正是明娇坊的后院,如今只有些守卫守着后门。

能目测出大致的高度,这高度以她的身手从二楼跳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动静会大些,若守卫反应的快将她堵个正着也是有可能的。

不怪她过分小心,只是这邀约实在处处诡异。

且不论听风娘子为何突然选了如意酒坊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她又怎会知晓如今如意酒坊是自己掌权?

明明可以通过掌柜接洽的事,偏要让她一个女子单独来明娇坊一趟——这其中的蹊跷,实在耐人寻味。

从孟宁决定独自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必须要做好自保的准备。

“在看什么?”一道男声毫无预兆的从她背后响起。

孟宁浑身骤然绷紧,手腕一翻已抽出软剑,剑锋直指发声的人。却见晏枕风正斜斜站着,那柄锋利的软剑距他眼前不过寸许,他却面不改色,懒洋洋地环着双臂,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活脱脱一副阴魂不散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孟宁挑眉。

“自然是怕你今晚不能赴我的约,”晏枕风四下扫视,见无人后轻笑道,“这是你特意为我找的雅间?可惜了,我还是不需要进食的。”

孟宁见了他,倒不如先前那般惊讶,仿佛已快速接受了自己能看见异状的事实,只无语地收起软剑:“你倒是自在。

晏枕风瞧出这人不太想理会自己,“哎呀呀”着凑过来。

“不逗你了,”晏枕风目光扫过她腰间,“你这枚玉佩,可是块上好的料子,连我都能寄托在这上面跟着你,只不过得入夜才能出现罢了。”

孟宁握住玉佩,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这枚玉佩不知是父亲从何处得来的,说是一分为二,一块给了她,一块给了孟景明。

她一直将它系在腰间,权当是父亲依旧陪着自己。晏枕风见她有些失神,不知道思绪又飘到了哪里,默不作声的又凑近了些。

孟宁回过神时,一抬眼差点贴上他,连退两步,后背抵在窗边。

晏枕风状似受伤道:“宁姐姐何必视我如洪水猛兽。”

“打住,”孟宁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许再叫我宁姐姐。”

晏枕风失落地垂下眼睛:“好吧。”

眼前人实在生的好看,这副模样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让人委屈的不行。

孟宁摸摸鼻子,转移话题:“你真的是亡魂?”

晏枕风挑眉:“如假包换。”

孟宁试探着他肩膀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顿下来,抬眼对上晏枕风视线。

“可以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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