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倒是把不言说的愣住了,他心底情绪翻涌,什么?难道她当真这般不关心自己,明明早就与他讲过,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观中只我一人能习得师父的本事。
不言越想越觉得有些委屈,好朋友才不是这般。
昭睿见他突然抬起袖子掩住了脸,倒是有些慌张了。
只是想逗逗他,这看倒是当真了。
不言的心思一向是细腻的很。她赶忙凑上去解释。
“怎的还当了真,我刚开始确实以为你还有些师兄师弟。但马上就回想起你与我讲过,闲云师傅只有一个徒弟,就是你不言大师。”
“你可莫要因为这就哭鼻子,不言大师,我还等着路上您能照抚我一二。”
昭睿偷偷扯开他的袖子,果然小道士鼻子有些红红的。
“我才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就难过。”
不言还是为自己争辩了几句。
“走罢,走罢今日褚师傅定会做好吃的,笋子是我们亲手摘的,带你先去试试看。”
昭睿讨好的扯过小道士的袖子,拽着他的腕子就往膳堂跑。
小女娘的手软软的,很温暖,这被人牵着的感觉,好像以前也有过,模糊不清的记忆,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不言怎样都看不清楚。
“等等,你松开我,在道观内礼法多有不便!”
他后知后觉。耳根子也跟着翻红起来。
“哪有那么多礼数,我与你关系好这观中人尽皆知,拉一下小手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倒是你跑的快些,去晚了就吃不上第一口喽。”
昭睿说话爽朗利落,没有半分扭捏,不言倒是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她没撒开他的手。扭头朝他笑了笑。唇红齿白,明媚灿烂。
也是,早就不是冬日了。路边的花也到了可以肆意盛开的季节。
昭睿这短短的回眸一笑,就这般让小道士印在了心里。
当下,不就是拥有每一个瞬间,随心而动。
行程定了,准备的很快。昭睿归家告知父亲要带上一位观中的朋友。对于昭禄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
“睿儿,我们这趟运过去的是些丝绸和瓷器,一些新样式的用具。虽没什么极其贵重之物,但路上仍要小心。阿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安全了!”昭禄反反复复叮嘱,拉着女儿的手不愿撒开。
“我在队里配的都是信得过又能打的老人了,邱叔那边,你要是有什么需求,皆可与他直言。你我的命令,如同一人。”
转眼间,面前的中年男人已经红了眼眶,昭睿看不得他这幅脆弱的模样,连忙抱住阿父的阔腰。
阿父果真又胖了些,生活滋润,养人。
“阿父,且相信我,女儿这次定然完成任务。”
“您给我配了这么多的精锐,心且放进肚子里去吧。”
昭禄站在一边落泪,老管家熟练的地上布帕。
他感叹于女儿的成长,仿佛在顷刻之间,已然变成了一颗风吹不倒,雨浇就长的树。根茎深深的扎在土地里,就连暴雪狂风,也再难撼动了。
他和薛娘的女儿,就当是这般!昭睿和他们当年想象中的人影,逐渐重合。我的女儿,就当是这样了不起的。
“好了阿父,我再去跟二郎告个别。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他闹了好几天,你和阿母好好安抚一下。”
其实二郎早就知道自己的规划,但得知时间长短后,还是有些闹小孩子脾气,也怪自己太惯着他,回头一看才发现,自二郎出生以来竟鲜少和自己分开过。这样可不行,昭辰也需要自己成长起来。
“其实,阿父您也知道,二郎书读的极好,怕是以后科考都不成问题的,只是他的性格总是闷闷的,跟这个年纪的孩子们玩不来,您若是有时间给他找个同龄的书童也好,多陪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