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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1页）

高专虽然没几个学生，经费倒是非常充足，校园异常广阔，家入硝子带着川岛纯菜七拐八拐才到达教室。川岛纯菜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教室里稀稀拉拉地摆了三张课桌，讲台上站着一名强壮魁梧的中年男子。只见该人身穿黑色西装，留着略长的寸头，戴墨镜，络腮胡，脸色沉沉，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山口组某堂口的堂主。

在他身后，黑板上方本应张贴“厚德博学，日新笃行”、“务真务实、求是求新”之类鼓励学生标语的地方，赫然展示了字数相同但内涵天差地别的八个大字：“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川岛纯菜：“……”这就是山口组的堂口吧。

川岛纯菜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这位……”

家入硝子从兜里摸出来根棒棒糖填进嘴里，含糊着说：“就是夜蛾老师。”

注意到川岛纯菜摇摇欲坠的平静脸庞，她好心补充：“尽管长得稍微有点凶，其实是位非常亲切温和的老师哦。“

得到她的肯定，川岛纯菜又燃起了希望，走进教室后主动打招呼道：“您好，夜蛾老师，我是川岛纯菜，非常抱歉让您等了这么久。”

夜蛾正道本来在沉思些什么，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你好，我是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班主任——夜蛾正道。没关系，是那两个臭小子只顾着胡来，根本就没对你讲这件事吧。”

虽然听起来应该是个问句，但他说的十分笃定，看来对自己的学生是什么德行也是相当了解了。

川岛纯菜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五条君和夏油君也并非故意如此，请您不要见怪。”

放屁，他俩就是故意的！

夜蛾正道“哼”了一声，显然没把她苍白的找补放在心上——正合川岛纯菜心意。随即他突然冷声质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欸？“原本还算平和的聊天氛围急转直下，川岛纯菜不由得微愣，她犹豫了一下：”是来了解学校……学习咒术？“

夜蛾正道不置可否，追问道：“然后呢“

还有然后？川岛纯菜一头雾水，她与夜蛾正道对视，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获取问话的目的……呃，有墨镜……转头看家入硝子，对方却只是专心吃棒棒糖，完全没有插话的意思。

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了啊喂！

川岛纯菜一时语塞，硬着头皮答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指入学后吗？学生的主业应该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总不至于让我跟某些□□招新一样，现杀几个老弱妇孺证明自己的觉悟吧……

“我问的是再之后的事。了解诅咒，掌握祓除诅咒的能力，之后你要做什么？”

川岛纯菜：……我也想知道，无良甲方只管发布任务，根本不给详细方案，乙方现在也正处于摸索阶段呢。

但显然现在并不是倒苦水骂人的时候，川岛纯菜沉吟片刻，答道：“足够熟悉术式之后，应该会像其他人一样，去祓除诅咒吧，毕竟放着不管，会有很多人死掉，我并不希望看到那种事。”

算是挑不出错的回答，也是她的真心话，夜蛾正道却丝毫不为所动：“为什么？”

“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你所不知的人在死去。你也将其视作理所当然吧？难道仅仅因为拥有了咒术这种异能，你就自以为是地背负起了拯救苍生的重任，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吗？”

话说得很刻薄，但川岛纯菜已经明白对方的目的了，无非就是各种异能类行业必备的入行前置条件：探讨人生意义，检验主角是否已经做好了觉悟。

每个jump主角在开始星辰大海的探险前，都要进行一段或深刻或悲伤的嘴炮，通过各种不明觉厉的话语，来给整个故事定一个基调。很明显，咒术高专是偏暗黑系的……

毕竟是跟负面情绪的产物战斗，眼前这位老师希望学生在入行前充分认识到行业的残忍也是人之常情。现在被吓得哭着鼻子回家去，总比将来某一天战败时被咒灵杀死甚至吃掉要好。

这么一想的话，在刚遇到厌学咒灵的时候，她就应该死掉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预支的报酬。想要真正的活下来，就必须完成6319给的任务。想拯救自己，就要先拯救别人，听起来还是个挺治愈的故事呢。

与6319相关的一切都不能对他人提起，这是协议中三令五申的条款。组织了下语言，川岛纯菜说道：“夜蛾老师，人类的死去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更谈不上坐视不管，人类的整个文明史，都是跟非自然死亡的奋斗史。自从千百万年前进化出灵活的双手的聪慧的大脑，人类就一直高居食物链顶端。而咒灵这种以人类为食的存在，使得人类又不得不回到被当作猎物的屈辱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