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已经被两枪轰碎,桑吉的双手重获自由,他一瞬不瞬盯着萧萧,自下而上看人的角度十分吊诡,眼神阴森可怖。
闻劭含笑问:“桑吉,还有力气吗。”
桑吉粗重喘了一口气,含着血的口齿含混不清,但其中的恶意却清晰可辨:“当然有了。”
“知道怎么让她开口吧。”
“知道。”他慢慢爬起身,还是那样盯着萧萧,开裂的嘴角勾起:“轮到我审你了。”
萧萧脚步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没当场尖叫。
紧接着她就被金杰打横抱起,放在了房子中央唯一一把椅子上。萧萧扑上去要抓金杰的手臂,却被一根一根手指掰开。
两行眼泪几乎是瞬间涌了出来:“阿杰,我求你阿杰,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爱你,我爱你,救我,别走……”
金杰弯下腰,拇指顺着萧萧的脸颊慢慢摩挲到了后颈,软声道:“我就不待在这了。我不忍心看。”
金杰再次将她推回椅子,萧萧想再冲过去,猝然被桑吉抵着肩膀动弹不得。
“你回来!阿杰——!!”
那道劲瘦剽悍的身影头也不回,大门砰然关闭。
萧萧面色惨白地盯着桑吉,又转头茫然四顾,脸上渐渐流露出脆弱的神情,通红的双眼呆滞地凝视着虚无的点。
黑暗的潮水如海啸般奔腾而来。
她喃喃道:“阿杰……”
*
桑吉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把小刀,上下打量萧萧,像是在思考该从哪里开始切,怎么切,切成多少段。
“你看起来很嘴巴很硬,但你没经过抗审讯训练,最后必定熬不住,无论是你现在说,还是刑讯过后说——结局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你的这一身皮肉是否完好。”
萧萧默不作声低下头,眼泪持续从眼角渗出。
原来阿杰说的是这个意思。说什么缅甸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断手断脚,缅甸最危险的不正是这群丧心病狂的毒贩么。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这次出行后等待她的是一场刑罚,可他瞒得那么好,是不是在心里嘲笑她高兴得太早……
尽管如此,萧萧仍不断喊着阿杰的名字,明明恨他到极点,却仍然下意识向这个心硬如铁的男人求救,在危机四伏的缅甸,也只有他愿意为自己提供庇护。
“阿杰……能不能,带我走……”
她整个人折起来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椅子的角落,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
这时,一双被鲜血浸得湿漉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强行给她戴上分指器,她被吓得放声尖叫,声音尖利到尾音几乎破裂开来:“放开我!桑吉——!你要干什么!”
她的五根手指被牢牢固定在一个铁板上,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蹭上了桑吉的血。
“桑吉!滚开,别碰我!”萧萧绝望地吼了几嗓子,只见桑吉脸上满是即将复仇的阴鸷的快感,她又转向闻劭,哀求道:“黑桃k……”
闻劭立在原地,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神温和明亮,但却像烧红了的钢针,萧萧终于有一种身处罪恶金三角的真实感,整个灵魂都在发出尖锐的嚎叫。
“金杰为了你砍我一根手指,我也先砍你一根手指好了。”桑吉耍了个漂亮的刀花,突然反手握刀,刀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利剑般扎入萧萧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