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惊恐地看着马义,双腿发软坐到了椅子上。陆晨和阿龙面面相觑。郭子皱起了眉头。
来宾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陷入思索,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表情错愕。
“李总,你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我借你的那二十万,你想过要还吗?……哈,跟你开玩笑的,不用你还了,自己留着玩吧。”
“小丽,你一天到晚花枝招展,打扮给谁看啊?一张整容脸,看了就忘……我说,你们这些角色的意义在哪里嘛,是因为擦边有流量吗?……说起擦边,陈太太,”马义看向陈太太,陈太太吓得酒杯落地。
“你看你,老毛病,表演浮夸,你每天晚上叫得像杀猪一样,还总要插几句ohmygod,太过了,真的太过了知道吗?……”
“还有你,孟市长,”马义转向VIP贵宾席方向:“虽然你给我颁发了最佳律师,我仍然要说你几句……”
“去年大洪水的赈灾款是怎么回事?贪归贪,但是在我的地盘这么贪,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喜欢演贪官你跟我说啊,一个小小的市长怎么发挥啊!我至少给你一个省部级的,不对,给你一个联合国大总统!孟大总统!好不好!……盗梦空间都说了,要梦就梦大点,对不对嘛!”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马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孟市长脸都黑了,当下哼了一声,拂袖而起,带着焦秘书等人离席就走。
马义叫了一声:“孟市长。”
孟市长转过头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马义举起酒杯:“杀青快乐,拜拜!”
孟市长气道:“简直是胡闹!”转头加速离开。
孟市长一行人经过一桌时,低头哈腰一脸陪笑的海伯被马义看见了。
“差点忘了,还有你,海伯……”海伯听到后左右看。
“别看了,海伯,就是你……”马义用手指指着海伯:“你看你这小眼神,抢戏是吧?”
海伯吓得眼睛直盯住地面,不敢直起。
“你呀,你这个人啊……就像……就像……”马义手指空中点着,好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他突然朝后脖子处一拍,拍死了一只苍蝇。
那边的欧阳昊一震,好像被一巴掌打到脸上,他将黑白眼镜摘下,烟斗扔在一边,脸色发青,忽地凭空消失了。
马义将手中苍蝇展示给大家看,接着说:“对,就像这只苍蝇,一天到晚嗡嗡嗡,就知道拍马屁,拍马屁,你知不知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了。”
“你说,你是不是走后门了?带资进组对不对?……看看你这张老脸,哎,真是一坨屎啊,熏死个人了。”马义掩鼻露出恶心的表情。
林西拉了一下马义的袖子,马义低头看了她一眼。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今天我结婚,和我最爱的女人林西……”马义注视着林西:“她是我遇到的最好最善良的女人,是我梦中最纯洁最美丽的花,也是我在这场戏中最舍不得的人。”
“but……”马义回头看向众人:“我是个律师,是个法学硕士,”马义声音越来越大:“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黑白颠倒,真假不分。我上面说不定还有白发苍苍的父母?说不定,说不定我的国家民族处于危难之中,……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是面对现实还是陪你们继续演戏?……”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难道我们就这样一天天继续演下去吗?”
“戏演得再好,给谁看?……有任何的意义吗?”
林西已经泪流满面,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铁饼自顾自钻到桌子底下去玩了。
“唉,其实不怪你们,都怪我,阿龙说的好,”马义看了一眼阿龙:“我就是你们,你们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怎么能怪你们呢?”
一些人朝阿龙看来,阿龙不自在地举手挡脸,掩饰着喝茶,陆晨则瞪了阿龙一眼。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也借这个机会给自己,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任何事情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咱们善始善终,一了百了。”马义倒满一杯酒,举起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