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时间眨眼就过,上午这几个老师战战兢兢地讲课让汪大东根本没听懂什么,却也累得不行,吃完饭正浑浑噩噩地把书盖在脸上准备睡觉,但被雷克斯毫不留情一把掀开,叫他去上课的声音,在他听来堪比魔鬼。
但汪大东向来说到做到,挣扎着从躺椅起身走向隔壁,身后跟着崇拜状的煞姐和生无可恋的琳达桃子。
一踏进教室,魏语竹拿着一摞纸在讲台上迎接他们,剩下三个蓄势待发的老师坐在教室后面整理教材。
汪大东大喇喇地坐在第一排,双眼努力睁开,“来吧,我准备好了。”
作为第一节课,魏语竹准备了很基础的摸底卷,想看看这几个人到底什么程度好对症下药。告诉了大家不会可以空着,她已经预想到结果可能会很惨烈,但没想到收上来四张一片空白的卷子,还是哽了一瞬。
雷克斯坐在后面看见魏语竹如此精彩纷呈的脸色,难得和王亚瑟丁小雨对视一眼,一起偷笑起来。
魏语竹深觉任重而道远,揉揉太阳穴接受事实,“好……吧。三天补三年的量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但是月考的难度和范围不多,尽量给你们讲完几个重点古文,然后死记硬背一下应该差不多。作文题的话,背几个模板在考场上直接套用,好歹拿一点基础分,这样及格有望。”
魏语竹讲完作文框架,就搬着凳子就坐在四个人眼前,亲自盯着不许他们走神,“框架背下来,一会抽查。古文部分我们先从师说开始,这是一篇唐代韩愈的议论文。韩愈是……”
这几个人听到第一句就开始要晕了,但在魏语竹“凶狠”的眼神里谁也不敢睡,笔杆抡飞开始在空白一片的书上做着笔记。
将近一个小时的知识灌输,当魏语竹合上书本宣布这节课到此为止时,汪大东已经顾不得哀嚎了,头“哐当”一声埋在书桌上睡熟过去,煞姐三人也是都进入梦乡了。
“辛苦了,我们语竹老师。”雷克斯走过来替她拿着书本,“讲的真好,让我也查漏补缺了一下呢。”
魏语竹跟着他走到后面,坐在雷克斯给她拉开的座位上,指着旁边一仰一趴的王亚瑟丁小雨说:“雷克斯也就你哄我吧,这种纯粹为了过线而无聊的填鸭式教学我自己都觉得无聊呢。喏,你看这俩,都快梦游周公了吧。”
丁小雨睁开眼,冷静的声音一成不变,“小竹,等你看我上数学课,就知道你自己是超有趣的了。”
“等我上英语课,你们才真知道汪大东入睡速度有多快了。”王亚瑟打了个哈欠,挑眉询问场中唯一站着的人,“你呢,汪大东的发小,雷克斯老师,有什么妙招分享一下?”
“妙招就是强迫他睁开眼睛听。你们的课他可能还有点记忆,但大东对于我这些课程的理解,可能还停留在国中。”雷克斯推推眼镜,苦笑一声。
十分钟休息时间到了,丁小雨面不改色地走上讲台开始讲数学,一个个公式把刚刚从睡梦中强硬叫醒的四个人,讲的那叫一个眼冒金星,还有他横平竖直的冷静声调,简直是最好的催眠曲。
接下来的英语课,各种语法词汇在王亚瑟的嘴里简单的像喝水一样,但对底下这四个拿着笔都不知道讲到什么位置的孩子们,犹如天书。
轮到雷克斯教那几科的时候更不用说了,大下午热得直发昏,被魏语竹塞了几杯冰饮也没用的四个人更是困成一团,管你什么地理物理,全给记成鬼画符。
下午的四节课结束,最后一节是田欣加的晚自习,所以雷克斯去到那边给班级同学补课,这边的最后一节按照课表又是国文。
此时太阳已经准备西下,阳光斜射进教室,照亮坐在下面的四个人无神的双眼。这两眼发直的样子,看得魏语竹哭笑不得,但为了考试及格,只能下狠手了。
讲完新课,她直接提问一圈之前讲的框架,一个一个轮着毫不留情,好在他们虽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该记录在书本上的知识还是记下来了。
但随机抽背古文还不许看书这件事简直是哀鸿遍野。
三个女孩还能磕磕巴巴地背几段,提问几个解析也能大差不差地说出来。但特别的是汪大东同学,说他没学会吧,古文背的倒是流利,说他学会了吧,几个重点词汇解析诡异的连煞姐听了都面露难色。
她深呼吸一下,强逼自己按下火气,耐心地换了一句问,“大东,来,你好好说。第一节我重点说过的‘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是什么意思啊?”
“嗯……上国小学习但不去大学学习,我没有看到他的明天耶。”汪大东扣着手指,声音也没有往常的自信。
王亚瑟和丁小雨憋不住笑了,魏语竹手里的粉笔被撅成好几截,气的她脑袋上的筋直蹦,想着当老师怎么这么痛苦,现在宁可和汪大东打一架,也不想坐在这听这荒谬的答案了。
没等魏语竹气几秒,放学铃响了。
教完同学们的雷克斯回到这间教室门口,恰好听见里面魏语竹用无比冷静地语气说:“汪大东,我感觉,我对你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