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下咽的一顿早饭进肚,南乔差不多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
一颗子弹穿过胸膛她前尘已断,往后就留在这个新的世界讨一场新的锦绣人生。
当然,得先解决眼前那个还仅存在于‘传说’中的爹爹的大麻烦。
和万枝花对话之中,南乔提取整合了现有信息。
她所穿越到的这个地方叫做雍国,如今为乾元三十四年。她们一家居住在通州,位居大雍商政路口,地段繁华盛产商户。
不过可惜的是她爹碌碌无为只是个小小捕快,半生积蓄也只能在这偏之又偏的小角落里买了个破败小院。
她爹南盛为人忠厚老实本分,却实在不是探案的料。平日里帮人捉偷鸡贼撷花贼还算中用,真碰上了捉拿要犯就束手无策。拖了小一年归来,进度仍然为零。这惹得知县老爷不快,下令若是一月之内还不能捉到犯人,就先把南盛和他一家老小都关进大狱好好反省。
南乔试图打听更多细节,万枝花女士却以她一个小女娃娃少操闲心为由打法了她。
南乔哭笑不得,她读书的时候被笑称具备凶手天眼视角,每次推理的凶手心路历程与作案手法都能与真相达到百分之六七十的重合度。从前往往她问案件细节,人家都恨不能从当事人迈哪条腿走进门都告诉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少操闲心这种答复。
不过她也能理解万枝花,她哪知道姑娘换了个芯,只当她是寻常少女,跟她讲什么谁杀了谁也确实不像话。
南乔见从万枝花这里走不通,便开口问:“那个……娘,我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谁知道呢,得等夜里吧。”
南乔无奈,只好等南盛回来从他口里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拿到更多线索。
她自认见过了大风大浪,又学过系统的刑侦知识。而且南乔坚信世上不会有完美犯罪,只要做了必留痕迹。况且自己还恰好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些见识,三十天内查出点东西还是有点底气的。
想了这些,南乔把心放回肚子里。
吃完饭南乔主动去洗了碗,用草木灰和温水给家里锅碗瓢盆的油污全清了个遍,又抄起了个破扫帚扫雪。
万枝花起初还拦她,说命都快没了哪还有心思打扫屋子。南乔笑盈盈回她:“屋子里头亮堂了,说不定人生路也亮堂了呢?”
听了闺女的话,万女士呆滞了半天,也拿了抹布跟着一块擦屋里的柜子。
南乔正在院子扫地,忽然听见柴火垛后面传来几声细若游丝的呜咽。
她放下手里的扫帚,朝声源地走去。
“呀!”
只见一通体漆黑的猫儿趴在柴上,作出一副就要伏击猎物的模样。
南乔看它好玩,刚想出声,那黑猫一个猛扑,一抓在她胳膊上,把她袄子都抓破了。
“啊?”南乔身手不差,反应也不慢,但总是比不过灵巧的猫。她一个吃痛,惊呼出声,就见那猫儿已跳下柴垛,飞快朝一旁跑去。
南乔立即朝它追去。
那猫在灶台后面蹿了几下,忽地消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南乔跟过去,意外发现灶台后面堆着的杂物旁边有扇老木门。
那门瞧着实在是破,都几乎和墙面嵌为一体,常年为烟火熏得漆黑。
南乔试探性敲了敲,没人应,抬手推开了门。
进了门,这屋要比她醒来那屋亮堂多了,靠墙立着两个书架,门对面凿了个大窗,屋子正中间摆这个桌案,上面乱七八糟堆着烛台书册和毛笔。
南乔上前翻了两下,心里大喜。
这不正是案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