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都做了这么多退让,那女子而不好继续刁难。但她显然没骂过|瘾,朝着掌柜冷哼一声,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二楼走去,把地板踩得震天响。
一楼的食客看这闹剧散场,半晌大厅才又恢复嘈杂。
角落里,绍言看着那女子上了楼,才悄声道:
“这万盈楼的老板可真是倒霉,得罪了宁昭那个不讲理的大小姐。”
南乔慢悠悠的把嘴里的四喜丸子嚼了吞下去,喝了口茶,才漫不经心问道:“宁昭?大小姐?”
绍言点点头,一脸意外的看向她:“是啊,你不知道她吗?”
南乔刚穿越过来三天,怎么可能认识,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陈时樾也一脸好奇的看向绍言,他也不曾听过宁昭这号人物。
绍言一听三人只有自己知道,莫名起了点还是我有见识的得意,朝他们摇了摇手示意凑近一点。
“宁昭,宁归堂老板的独女,宁归堂你们总知道吧?”
南乔依旧摇头,陈时樾却点了点头,接话道:
“这个我知道,宁归堂是通州屹立百年的老字号商铺,早年靠倒腾西洋的商品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涉猎也就越来越广。宁家老板五十年前开了宁归酒肆,红极一时,一举成了通州最大的富户。”
绍言点头:“是了,当今的宁老板子孙运不大行,老来得这一女,可真是宠成了宝贝,就是县主郡主也比不了。这不就给她宠的无法无天,成了全通州最难缠的角色。”
听八卦,南桥就感兴趣了,凑近了一点,也压低声音问:“怎么个无法无天?”
绍言四下瞟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道:“这我可太知道了:这位宁大小姐有一回在家里丢了首饰,怀疑是有婢女偷窃,就报了官让我们几个捕快搜查。”
“那位大小姐要我们调查,还亲自监督,可又娇生惯养耐不住寂寞,一会嚷着要点心,一会要喝茶,一会说这么不能看,一会说那个不能动。你说她的东西不让看就罢了,那丫鬟的东西也不许翻,这让我们怎么查,那不成一个个都学了戏法隔空取物?”
南乔一听,笑了:“可真是难为你们了。”
“就是啊!”现在提起那段被人差遣的团团转的日子,绍言还是要义愤填膺的模样。
“那你们后来怎么办的?”
“怎么办?我就问那位大小姐,您让我们查有没有小偷,又不许我们搜赃物,这我们可怎么办才行。你们猜,她怎么说?”
陈时樾侧目看向他,胡乱猜:“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绍言一脸悲愤:“她说:你们查本小姐的丫鬟,就是查本小姐,对本小姐不敬!本小姐不治你们的罪,你们不知感谢,还敢质疑!”
情到深处,绍言不自觉模仿宁昭当时的动作神态:“你们不是捕快,最拿手的就是查案子吗?干嘛还要非得翻东西才行?还是你们自己的能力不行!”
“她是我的婢女,我说不是她就不是她,你们在质疑我?”
一边说,绍言那这刚刚从陈时樾那里顺来的手帕一甩,还真有点刁蛮大小姐的意思。
南乔一脸的震惊:“不是她自己报官的?”
绍言怒道:“怎么不是!大小姐想一出是一出,才不会在乎我们工作怎么办!”
他捏着嗓子发嗲:“哎呀!你们弄脏了我的帕子!哎呀,你踩到我裙子啦!哎呀,你……,我呸!”
看得出此事给绍言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哪怕过去这么久,此刻提起来,还是两眼直冒火星。
南乔忙给他夹了个丸子:“消消气,后来呢?”
一听这话,绍言更是愤怒:
“后来我们找了一|大圈,又要照顾大小姐的情绪,又忙着快点结案,好不容易从鸟窝里找到了那枚耳坠,结果大小姐看了一眼,说——哎呀,脏了,我不要了。她不要了!”
南乔一脸同情,连陈时樾看向绍言的眼神中都带了几分悲悯。
绍言忽地被那痛苦的一天半回忆支配,饭也不香了,斗嘴也没意思了,像霜打蔫的茄子,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丸子,满俩写着生无可恋。
“什么酒啊!难喝死了!”
正在三人陷入沉默之际,二楼雅间,摔了酒壶的声音响彻整个酒肆,再次吸引了满屋食客的注意。
“我说你们,开不下去了没必要硬撑,厨子没有味觉也可以找根绳子上吊,酿出这么难喝的酒,做出这么让人倒胃口的菜,还不如去投湖算了!”
三人面面相觑,眼看着全店食客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