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诗钰脚步不停,轻斥道:“在外不要说这个,父皇下旨历练本公主,是本公主的福分。至于太傅……他老人家就要返乡,趁这机会多学些东西总归是对我自己有好处的。”
侍女夏儿连忙点头:“是,奴婢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长公主缓了神情,稍加安抚:“本公主知道你是关心我,只是不要失了分寸留下个本公主懈怠懒惰的话柄。”
夏儿连连点头,再不敢胡说。
贺诗钰也不语,安静朝司学殿走去。
母后早逝,虽说新后和善,但贺诗钰却与她并不亲近。
父皇在她儿时繁忙,不常关心她,母后又早早崩逝,实际上贺诗钰幼时全是靠着钱恩照顾长大的。
一老一少感情极好,不是亲情胜与亲情。所说如今居于身份礼教皇权威严,长公主心中也还是十分亲近敬重钱恩的。
师傅将要离开上京,她如今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刚得知此事时也着实伤心了许久。
想着心事,贺诗钰抬眸,便见司学殿已至。
南家小院内,倒是另一番风景。
南乔陈时樾二人心中都惦记着心事,说要补觉,实际上谁也没睡着,不出两个时辰就双双在小院中碰面
二人见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南乔率先反应过来,试探道:“陈公子怎么了?”
昨夜未眠,这人又多日不曾寻到安稳住处,不好好休息,到处溜达算什么?
青年藏在袖子中的手指轻轻抖了一下,面上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是南姑娘啊……”他仿佛强睁开眼,一副睡迷糊了的模样,还微颤一下以示自己被她吓到。
“我,我……”他脸上适时地泛起红晕,一副羞涩模样,支支吾吾道。
南乔上前几步,站在他面前,微微探身追问:“陈公子,你怎么了?”
陈时樾呼吸错乱,猛吸一口冷气,红着脸问道:“我,我想问……敢问、敢问茅厕在哪?”
他小心避开南乔的视线,好像真是个封建呆板的憨书生,倒稍微打消了南乔的疑惑。
她为他指了路,看他飞快跑进茅房,才收回视线。
陈时樾刚从茅房出来,还在琢磨刚刚有没有在南乔面前露出破绽。
就听万枝花掀开门帘走进小院,疑惑问南乔:“你刚和谁说话,陈公子醒了?”
南乔点头,正巧陈时樾露出半个肩膀,便朝他的方向一指,“在那呢。”
陈时樾见二人目光一并落在自己身上,又露出个少年腼腆的傻笑:“伯母好……”
万枝花现在瞧他就是瞧二两白银,怎么看都高兴,摆出一张笑脸。
凭心而论,万女士不神经质的时候还是十分和善的,一张笑脸反而打消了些南乔陈时樾之间的隔阂。
“你醒啦?”
万枝花笑盈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