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攸拿着笔,在上面将不易储存的食材勾了出来:“我勾出来的几样这些天都减少进货数量吧,其他的东西以三天为周期,如果消耗量也减少了再告诉我。”
刘芷兮和刘之佩两姐妹接过单子,看了一遍后其中一人道:“姑娘是担心对面的酒楼会影响我们生意吗?”
时攸摇了摇头:“醉风楼新店开业,必然会有很多人去捧场,也会有一定的促销。百姓们即使吃惯了我们这的饭菜,也会想着去凑凑热闹,这两天的生意不比以往是很正常的。”
刘芷兮想的比刘之佩深了一些,皱眉道:“姑娘,孙老板把店开在这,可是有打擂台的意思,我看他可是来者不善啊。”
“不管是福还是祸,总归他已经把店开起来了。又没有哪一条律令规定一条街上不能开两家酒楼。”时攸朝着二人安抚地笑了一下,“且看他想做些什么吧。告诉伙计们,这几天不可懈怠了。”
“是。”
待二人离开,时攸看着桌上的茶杯愣神了片刻,随后起身来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
亭子内空无一人。时攸又看了一会,才合上了窗户。
几日后,望江楼后厨。
“哎呀!”
拾秋心疼地看着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梨:“姑娘,您这属于浪费粮食。”
“别瞎说。”时攸把地上的梨捡了回来,“洗一洗还能吃。”
说罢,时攸看了看四周,故作严肃的对着拾秋说:“保密啊。”
拾秋撇了撇嘴:“知道了姑娘。您也是,最近怎么突然爱往这厨房钻了。”
“反正闲着没事,就当打发时间了呗。”时攸在拾秋惊慌的视线下拿起刀,把洗干净的梨劈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了拾秋,“拿着。”
走到台阶处,时攸把手帕展开垫在石阶上,无视拾秋的阻拦直接坐在了上面,大口啃了一口手里的梨:“真甜。还是这样吃方便。”
拾秋在一旁跺了两下脚,最终还是没拗过时攸,也坐在了她身边:“姑娘您还笑呢,这些日子望江楼的生意比之前少了一大截,也不见您着急。”
“急什么,人总归对新鲜的东西是有好奇心的,才三天你就沉不住气了。”
这话不仅是在安慰拾秋,同样时攸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低估了孙老板想要打垮望江楼的决心。
又过了几天,时攸听着伙计打听来的消息,嗤笑了一声。
“姑娘,醉风楼那边定的菜价别说我们望江楼了,哪怕是其他几条街上都没有这么低的价格。”刘之佩皱着眉,眼里也不觉带上了担忧。
时攸拨弄算盘,淡声道:“除去他们有更低进货渠道的可能性,虽然菜价没有低于成本价,但租金和工钱这些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这是亏本卖吆喝,又能坚持多久。有多雄厚的资本能供他挥霍。”
“可是姑娘,这些日子我们也需要足够的资金以供日常的运营,如果一直没有生意怕是不行。而且,日子久了怕是人心浮动,万一又出现像石头那样的事情。。。。。。”
“不用担心,银子的方面我来想办法。”
说着,经过赵之佩一提醒,时攸也想起来了那个差点在背后捅了她一刀的人。
手指轻点桌面,时攸知道,虽然她大多数时间都比较随和,但老板和伙计之间仿佛有着天然的隔阂,轻易很难打破。
也许该在里面找一个自己人。时攸想着,看向对面的人:“之前伤了腿的那个伙计,现在怎么样了?”
赵之佩略一回想:“您说的是郑同?好在没伤到筋骨,现下已经好了。”
时攸思索了一会:“帮我把他叫来,然后你们就先忙去吧。”
赵之佩二人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人敲门,在经过时攸同意后推门进来,低垂着眉眼。
“伤养的怎么样了?”
“多谢东家关心,已经没事了。”
时攸放下手里的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瘦高的个子弯腰恭敬地站在那。
“近些日子的事你们大概也有所耳闻,我想着你之前受到的无妄之灾,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想走,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郑同闻言却猛地跪了下来:“东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走。”
时攸拿着杯盖轻轻划开表面的茶沫:“这望江楼里哪个伙计不是我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说到一半,她的嘴角勾起冷笑,“包括之前的石头。所以,与其等你们心生怨怼,不如好聚好散。”
磕头的声音砰砰作响,郑同道:“东家,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小时候爹娘教导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即使现在爹娘不在了,我也牢记这句话,请东家相信我,我也定会为东家排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