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先歇着吧。”
郭大厨闻言忙不迭道谢。门外站着的枕夏看到时攸的神色后勾了勾嘴角:“姑娘若是喜欢,何不把人请过来更好。”
时攸又想起了漆黑的夜里那个倚在墙角的孤独的身影,摇了摇头:“算了。”
枕夏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听二位刘掌柜说,近些日子醉风楼的生意好像好了许多。”
望着望江楼堂内,时攸若有所思,径直走到柜台前。刘之佩看到她后唤了一声,见时攸打量着周围客人,了然道:“近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醉风楼的生意又有了蒸蒸日上的样子。但分明,他们的营业方式没有什么大的改动,甚至菜品的价格也逐渐恢复正常的价格了。”
“这倒是有趣,这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被勾了魂呢?”
“但是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多想。”见时攸好奇,刘之佩开口道,“我发现除了零星的几位,有很大一批去醉风楼的客人都是日日去,近乎风雨无阻,像是着了魔一般。”
二人正说着,时攸就见一位熟客走了进来,她止住了话头转身道:“李公子,可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怎么没见经常和您一块的那位公子?”
李公子打完招呼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才道:“时老板是说于兄啊,他近些日子倒是乐意往那边跑,我们互相倒是来往少了些。倒是时老板这,我看像是少了许多人。”
时攸笑了笑:“再好的东西也总有吃腻的时候,您来的倒是巧,位置随您选了。”
看着李公子的身影走远,时攸掐算着时间走进了后厨,很快就端着一个碗走到了他的桌前。对上他有些惊讶的表情,时攸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笑道:“这几日我和厨子研究了一下新菜,不知道李公子愿不愿意赏脸帮我评鉴一下?”
这样的事时攸不是头一次干,但对方却是头一次遇见,经时攸解释后才喜笑颜开:“那我可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味道倒是不错,但是里面放的东西太多了,没有了鱼肉原有的鲜味,倒是有点喧宾夺主了。”
“多谢。”时攸说着话锋一转,“李公子刚进门时我看着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说实在的,我最近也因为这望江楼的经营头疼,不知道您能不能为我解惑。我这边自然也有答谢。”
李公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犹豫了一会后又叹了口气:“时老板这是怎么话说的,前段日子那孙老板做的肮脏勾当我也略有耳闻,自然是打心底里瞧不上的。于兄本跟我同仇敌忾,前段日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非拉的我往醉风楼去。您别说啊,真是吃了一口就让人丢了魂,日思夜想。”
说着李公子放低了声音:“但奇怪的是,那天过后我上外地办事,等回来的时候仔细回想。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可就是勾的人想再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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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还在想李公子说的话?”
时攸托着脑袋,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屋内的一点:“是啊。真是好奇,让人丢了魂的菜得是什么味道。”
拾秋撅了撅嘴:“可是那孙老板,明明是开门做生意,我们派过去的伙计却被赶了出来。”
时攸嘴角勾起笑意:“没事,他拦不住我。”
拾秋面上显出疑惑,还不等开口询问,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没见到人就听见兴冲冲的叫声:“嫂嫂我来啦!”
起身接过徐栀柔手上的盒子,时攸抬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辛苦了,在这歇会吧,我出去办点事。”
徐栀柔闻言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缠了上来:“你去哪,我也要去!”
耐不住徐栀柔的软磨硬泡,时攸只得带着她出门。
看到面前“长青阁”的招牌,徐栀柔愣怔片刻后就急忙拉住时攸:“嫂嫂你生病了吗,怎么突然来医馆啊。”
“没有,别担心,我是来请教赵大夫事情的。”
徐栀柔闻言才放心,但还有些将信将疑。走进堂内,扑面而来的草药香气让人神清气爽。时攸等了没多久后就跟着人往后走去。
绕过屏风,入目是一张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但却不见一丝病气,颈上围着柔顺的纱巾,一双丹凤眼闻声望了过来,淡笑了一声,谪仙般的脸上仿佛冰雪消融。
身旁的徐栀柔停了一瞬后就紧紧贴着时攸,后者并没有在意,颇为熟稔的和对方寒暄:“今日怎么没带面纱?”
“你又不是没见过,戴久了也难受,这位是?”
时攸脸上的笑意深了许多:“是我妹妹。我今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看样东西。”
对方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桌面,时攸将手上的盒子放了上去。
过了片刻,时攸看着对面的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嗓音如泉水般清澈:“是勾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