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身上的伤好像都好了,鬼受伤也会像人那样痊愈吗?”
裴知行心里松了口气:“可能会吧。”
他现在已经能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时半梦半醒之间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一张床上,可惜他碰不到,也进不去,甚至连身体的周围都看不清。
陆棠宁看着眼前换了一套衣裳的鬼,好奇道:“你们鬼换衣服是直接变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你用过法术?就像话本子里的那样。”
裴知远无奈:“你是第一次见到鬼,我也是第一次当鬼,和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陆棠宁顿时没了兴致,她原想套些话出来,看看如何能将鬼送走,没想到什么也没问出来。
她趴在窗边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鸟儿,心生羡慕,如今的她不禁被关在王府内,还日日夜夜被一只鬼盯着,片刻自由都没有。
裴知行以为她喜欢鸟儿,主动打破沉寂,略带讨好地开口:“从前在边塞时,有一年冬日格外冷,士兵们无事做时也会捉上一些小麻雀。”
“我也捉过。”陆棠宁应道,“那时候爹爹刚走,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祖父他们抢走了,我和阿娘只能待在村尾漏雨的小屋子里,阿娘怕我无聊,就会捉上一只小麻雀陪着我。可是,后来……”
“小姐,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嘀嘀咕咕什么呢?”茯苓不放心地要摸她的脑袋,“没发烧啊。”
陆棠宁将她的手打了下去:“好好的,别胡思乱想,你小姐我好着呢。”
“哪里好着,我经常听到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小姐,你不会是那晚在灵堂被鬼缠上了吧?”
陆棠宁瞥了眼一旁的鬼,心想还真让她,“没有的事,别多想,这几日夏芒有事,你多帮着春雨些,我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知道了,小姐。”心中却是暗自思衬,要帮小姐找个道士来收鬼。
“嗯。再过几日母妃就要回来了,千万不能出差错。”
一连两日风平浪静,陆棠宁心里却始终不安稳,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刚起床没多久,夏芒就带着哭着的紫苏找上门。
“发生什么事了?”陆棠宁面色凝重。
“昨晚,小姐叫我进屋,我刚进去就被人敲晕了过去,今早醒来,找遍书晚阁也没找到小姐。他们说昨晚瞧见青杏和我一同出去,可我从昨晚昏睡到现在,怎么可能出门?”紫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世子妃,你可一定要救救小姐,万一小姐落入余家那些人的手里……”
“夏芒,我让你日夜盯着书晚阁,可发现什么异样?”陆棠宁此刻也有些后悔,她若是早早将猜想说出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昨晚天色黑,青杏说,表小姐派她们两个外出买些东西,我瞧着那人是穿着紫苏的衣裳,也就没多想。世子妃,是我大意了。”
“这事也怪不了你,是我没想到青杏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直接从王府掳人,此刻将人救回来才是最要紧的。”她伸手将夏芒扶起来。
紫苏擦干眼泪站在一旁,几人都在等着她发号施令,陆棠宁哪里处理过这种事,此时也颇为头疼。
裴知行瞧着她焦头烂额的模样,也帮着想办法:“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她无声询问道:“什么意思?”
裴知行:“在行军作战中,便是派遣一队人马正面攻打敌军,另一队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陆棠宁眼珠一转,顿时明了,厉声道:“春雨,你去将二少爷和三小姐请来,让他们带着一部分人前往余府,记住一定要拖延住时间。”
随后看向紫苏:“你是表小姐的亲信,就有你带领府内的丫鬟和小厮拿着表小姐的画像上街找人,记住,一定要将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表小姐失踪了。”
春雨和紫苏点头应下,夏芒有些心急问道:“世子妃,人是我放出去,我定要做些事来弥补。”
“你会些拳脚功夫,咱们两个再带两个侍卫从余府的背后翻墙进去,寻找表小姐。”
她说着,抬眸看向裴知行,从对方眼中看到赞同后,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整装待发,大声应答。
裴知礼和裴知仪知道此事后,二话不说带着侍卫们前往余府,而陆棠宁等人则找了个没人的院角等待。
大街上很快就响起紫苏和茯苓敲锣打鼓的声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找着余舒婉,很快就有人将这个消息传进余府。
此刻的余家。余父和白姨娘还在商讨余舒婉的婚事,就听到门口小厮匆匆来报:“老爷,夫人。燕王府来人了,还来了不少。”
“燕王府,燕王和燕王妃不是不在王府吗?哪里还会来人?”白姨娘不解问道。
“门口那人说,是燕王府的二少爷和三小姐,带了好多人呢,说是求您帮着找三小姐。”
“他们现在来不会是怀疑人在我这里吧。”余父道,可他却是不敢怠慢两人,毕竟这两位可是燕王府的金疙瘩。
“而且……”小厮看了眼脸色铁青的两人,道,“燕王府的人知道三小姐失踪后,带着人在大街上到处问呢,闹得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