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守希近一个月的僵局终于和解,苏翡长舒一口气,神清气爽,顺势把头挨在了齐守希的肩上,温声说道:“好哥哥,我困了,让我挨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不过就喝了几杯酒,苏翡此时变得乖顺无比。
齐守希的纷飞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静默收拢,右肩传来暖意太过招摇,他无暇再想任何事。
少年假作不经意地瞥向同在车厢里的屏山,怕他有所误会。
可屏山却没太大的反应,只半弓着身子,头靠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人。
齐守希微微宽心,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苏翡喝得昏昏沉沉,马车里又没有床褥,倚在哥哥肩膀上睡一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马车摇摇晃晃,苏翡的掌腹几次刮蹭到齐守希的指尖,齐守希能感觉到,苏翡此刻是离自己极近的,只要他一低头,她一抬头,两人就能睫毛碰着睫毛,鼻尖碰着鼻尖。
苏翡还在呢喃:“守希,我衷心祝愿你,得偿所愿,青云直上。”
女孩枕得舒服,往他身上又蹭了蹭。
齐守希敛了眸子,温声回道:“不气我了?”
苏翡昏昏欲睡,呢喃道:“气,但是没关系。”
齐守希道:“没关系?”,纵使两人不再说话,也没关系?
苏翡回道:“没关系,至少我还活着。”
齐守希笑笑,道:“嗯,你长命百岁。”
苏翡道:“嗯,你也长命百岁,大家聚在一起,就万事大吉。”
齐守希没有再回话,轻轻把头也靠向苏翡一侧。
轿纱隐隐映照长街花灯,或许此后,再不会有这样好的夜了。
马儿长吁一声,惊醒了苏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苏翡和齐守希到家了。
屏山先跳下了马车,转身去扶齐守希。
苏翡下车后打了好几个深深的哈欠,觉没醒,酒也没醒,眼神涣散。
齐守希看着苏翡迷糊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可爱。
“瞧你,这一路好梦呢吧,簪子都歪了。”,齐守希伸手去扶正苏翡发间将要掉落的发簪,很快又装作随意地把手收了回来,害怕拨簪的动作太过亲昵。
他侧眼一看,幸好一旁的屏山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靠在大门边,提着灯笼耐心地等待两人进府。
“谢谢你。”,苏翡对着齐守希笑,然后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这吻来得猝不及防,齐守希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松开也环在苏翡腰上的手。
女孩吻上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而是回抱她,怕她脚下不稳摔倒。
亲完后,苏翡没事人一样转身进了门,留下齐守希一脸怔愣站在原地。
齐守希这下算是彻底地醒了酒,脑子里全是空白,不知作何反应,怔了好半天,才跟随着苏翡一样跨过门槛,进门,面上极力维持镇定。
他不敢回头去看身后屏山,但很明显地,听见了屏山进门时被门槛绊得差点摔倒在地的声音。
长长的敛月廊上,屏山提了灯笼走在苏翡和齐守希的前面,始终保持着一个较近的距离,还不时回头盯着齐守希,这让齐守希有些不自在。
一路无言,终于到了皓月轩。
苏翡的两个丫鬟岸芷和汀兰早已在房里等候多时,见门外有人影,忙起身去迎接,刚扶过人,就闻到一股明显的酒味。
岸芷看着苏翡泛红的脸,问道:“小姐喝酒了?怎么喝成这样。”
“小姐从不沾酒,公子你同她一起,也该劝劝她,怎么就随着她喝成这样?”
不等齐守希开口,屏山忙上前答道:“姑娘今日喝得很醉很醉!你们一定要好生照顾她!”
齐守希站在一旁,脸色尴尬。
简单又交代了几句话后,齐守希便带着屏山回日晞阁去了,回去的路上十分安静,谁也没有先说话。
忽地,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屏山开口道:“公子,小姐今日…”
“不许问。”,齐守希脸上一红,没有让屏山问完,加快了步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