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喜欢充斥着各种虚情假意的场合,也没有人会喜欢虚与委蛇的自己,可人这辈子就是这样,总归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无法抗拒的原因,去做那些自己明明厌恶至极却也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雪之下阳乃穿着一袭紫金色的礼裙,脚踩着一双镶着银光闪闪的砖石的高跟鞋游离在觥筹交错的晚会之上,手指间的酒杯一次又一次次被猩红的液体填满,同时又一次次被雪之下阳乃鲜艳的嘴唇抿入喉中,火辣辣的烧着雪之下的喉头。
饶是雪之下阳乃已经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饮酒的次数与数量,可却也耐不住晚宴上形形色色之人的盛情邀约,推杯换盏之间雪之下阳乃依旧不免因为饮酒过多以及酒精在体内的消化,以至于脸颊上晕出一抹抹好看的红霞,更加美艳动人。
好不容易寻着一个空当,雪之下阳乃连忙脱离那臃肿的人群,寻到了一个沙发的空位坐下,望着晚会中那些令她恶心到快要溢出来的虚伪,雪之下阳乃不由得再次与自家妹妹感同身受了一番。
厌恶的心情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
雪之下阳乃虽认为自己倒也不像自家妹妹那般,拥有如此强烈的正义感,可看着眼前这些装模作样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到都快迷失自我的人们,雪之下阳乃也实在提不起什么好心情,光是方才宴会上的装出一副笑脸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便已经让雪之下阳乃心力交瘁。
直到这个时候雪之下阳乃才发现自家妹妹和那个尽管扭曲幼稚失败也要坚持自我的有趣的男人有多么可亲可爱。
“阳乃小姐,比起上次见面你又是漂亮了不少啊。”
“青叶先生说笑了。”
雪之下阳乃翘着腿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正想着雪之下雪乃和比企谷八幡神游天外之时,一旁一个对着她礼裙开叉口所露出的白皙的大腿看了又看,始终移不开视线的男人才终于拿着杯酒上前来跟雪之下阳乃打了个招呼。
雪之下阳乃虽早已察觉到这个被她称为青叶的男人的目光,但却始终没有将自己那勾人心魄的魅力收敛半分,毕竟这个晚会里自己的穿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比之自己露出度要高得多的女人简直数不胜数,只要对方没有过于出格的举动,雪之下雪乃也懒得去管这没多。
所以即便被他称为青叶的男人肆无忌惮的用目光在她的大腿上揩了一次又一次的油,即便与自己对话的时候视线也瞟了自己的大腿和饱满的胸部不知多少次,雪之下阳乃也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更何况青叶这个姓氏的来历可不比她们雪之下差多少。
望着面前男人和煦却又无比虚假的笑容,雪之下阳乃忍着内心的厌恶,勉为其难的还了一个笑脸给他。
“最近的几次晚宴我似乎都没有看见夫人到场,请问阳乃小姐,夫人近来可还安好?”
“母亲大人只是最近偶感风寒,不方便参加晚宴,劳青叶先生您费心了。”
雪之下阳乃只是礼节性的与青叶碰了碰酒杯,青叶像是以为自己已经俘获了眼前这个美艳女人的芳心一般,连忙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而雪之下阳乃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听着眼前男人的问题,雪之下阳乃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近一个月来,自家的母亲无论是娱乐性质还是公事性质的晚宴都未曾参加过,这与其以往事无巨细,将雪之下一家大大小小的事物一手捞的惯例完全背道而驰。
以前雪之下阳乃倒也不是没有这种代替自家母亲出席晚宴的经验,可像如今这样连续一个月都由自己代表雪之下家族在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的晚会上左右逢源,哪怕是像她这样在装模作样这方面还算有所自信的人,也不免的有些心力憔悴。
更何况自家母亲也完全没有告诉过自己她这一个月来不能出席晚宴的原因,自己每次回到本家也老是见不到她人,以至于这些天来面对外人的询问,自己也只能以“偶感风寒”来作为托辞。
在与有着青叶姓氏的男人寒暄了好一会,承受了其不知道多久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后,雪之下阳乃才终于把其送走。
看着沙发一旁的镜子中的自己,礼裙开叉开到了大腿的最上方,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着透着礼裙开叉的间隙显露出来,脚上蹬着的一双足有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更是修饰着雪之下阳乃那本就足够完美的腿型,让任何男人看见了都会在心中产生想要摸上一把的冲动。
紫金色的礼裙很好的为在这个晚宴上还算比较稚嫩的自己增添了几分高贵与成熟的色彩,遍布蕾丝花纹的上身正被自己那一对饱满的酥胸挺起,凭借着自己年轻的与天生丽质的优势,雪之下阳乃认为将自己形容成在这个晚宴上艳压群芳都不为过,毕竟场间那些无论是青涩的年轻男子,还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甚至是满头银发的耄耋老人,雪之下阳乃可都是感受着他们那些充斥着男性野蛮欲望的眼神。
雪之下阳乃对于自己身为女人的魅力从来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像是如此被她称为青叶的以及场间如此之多的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雪之下阳乃心中依旧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唉,真该把小雪乃也带过来,让她也体会一下身为姐姐的不容易。”
一边承受着场间男人令人作呕的目光,雪之下阳乃的思绪却是散发到了自家那个离开本家住进公寓的妹妹身上。
如果是雪之下雪乃,恐怕才不会像自己这般虚情假意,与这么多虚伪的男人虚与委蛇,估计在感受到那些男人射来的目光的第一时间就会放下酒杯愤然离场,若是还有人不识趣的想要上前来近距离的一睹自家妹妹的芳容,那恐怕今天的雪之下家族就要出现一场严峻的“外交事故”了。
想要将雪之下雪乃也带来酒会像自己一般与这些男人一同推杯换盏,虚与委蛇明显是天方夜谭,更何况雪之下阳乃也并不希望自己那虽说偏执但却相当可爱的妹妹像自己一样被这群兽欲熏心的男人们用视线玷污。
自家母亲估计也是知道雪之下雪乃这个性,所以这些年包括这一个月来都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出席各种需要与外人打交道的场合,哪怕是在雪之下雪乃不得不出面的情况,都让雪之下雪乃尽可能的三缄其口,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当个花瓶在那任别人欣赏就行了。
毕竟雪之下家的三朵金花在这个名流的圈子里也还算出名,一同出现的时候也是相当的养眼。
雪之下阳乃一边想着那些自己家中的麻烦事,一边又不得不应付着接踵而来的各式各样男人的寒暄,这场在她看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纯属浪费资源的晚宴终于来到了尾声。
“阳乃小姐,你的司机还没来接你吗,要不要我送你到附近的酒店歇息一下。”
雪之下阳乃披着羊毛制的袄子站在刚结束晚宴的庄园之外,本想享受一番晚秋习习的冷风来吹醒自己那微醺的精神,一辆叫不出名字但无论怎么看都尽显奢华的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被摇下的车窗之中探出了一个散发这浓烈酒气一脸醉醺醺的脑袋,一双因为酒精的影响而丝毫不加掩饰的眸子扫过她的全身,嘴里冒出的则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色心不改的话语。
“不了,我的司机很快就来接我,山下先生不必为我担心。”
“哼……小婊子装模作样的,和她妈妈一个德行。”
雪之下阳乃听着车里男人的话,难得的皱了皱眉头,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了两部,高跟鞋随之发出了好听的声音,自然而然也吸引着了车中男人的视线。
自己今天要是上了这个车,鬼知道明天的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着清白的身子,这个男人甚至还想把自己送去酒店,那到了酒店想干嘛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雪之下阳乃只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多少已经被酒精以及性欲冲昏了头脑,把自己当那种完全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在诓骗,但即便如此雪之下阳乃仍旧不得不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礼貌的拒绝着。
却不想车里的男人在听见雪之下阳乃的话语后,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一边撇了撇嘴,一边还出言不逊,在雪之下阳乃面前就明目张胆的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