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瞬间,不安压了幸福一头。
她想起傅妄年关大宴上同自己讲起的——
他利用你,绝非真心待你。
疑虑如雨天的云,膨胀着覆过天穹。
“他就是这般冷漠的人。”房内传来另一道陌生的男音,阴冷得像是幽闭暗室中的爬虫。
他冷笑出声:“太后娘娘可是他的生母,先前你不是说,常熏的麝香被要走了么?”
“依他的性子,大费周章要一块香料,定是觉着有蹊跷。能查不出来?多半是查出来了,觉着无谓,置之不理。”
苏敏儿惊愕:“对姑母?!”
“你该知晓,这世上只有友人与敌人。既不为友人,那便……”
“你怎的在此处?”身后忽然响起傅妄欢快的声音。“好久不见!”
“什么人?!”与此同时,响起那道阴冷的男声。“出去瞧瞧。”
江鹤雪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太多了,拽着傅妄,撒腿就跑。
傅妄不知所以然地跟着她:“你做甚……”
“闭嘴!”江鹤雪不敢回头瞧。“莽夫!”
来时路她走过,拽着傅妄又躲到密匝匝的梅林中,见苏敏儿没跟上来,才松了口气,拍他一把:“赏梅!”
傅妄挺直背,一扬头:“诶!真香!真美!”
江鹤雪又好气又好笑。
“你方才在做什么?听墙角?”傅妄见她不生气了,终于开口问。
江鹤雪含糊了声,同他提起了哈斯公主一事。
“有令慈之事在先,你同情哈斯公主也实乃正常。”傅妄安抚她。“傅某也觉着殿下此事做的不妥。”
“不过比起哈斯公主之事,傅某更好奇,王妃对于殿下与苏灵儿之事,就一点都不在乎?”
“我在乎那些做甚?”江鹤雪下意识地反驳他。“别说他和苏灵儿之事本就子虚乌有。归根究底,我们之间都始于契约婚姻,他就算三妻四妾,同我也毫无干系。”
“你果然不爱他,不在乎他。”傅妄笃定道。
江鹤雪不理解傅妄缘何总专注于这个话题。
她与沈卿尘之间再如何有嫌隙,也是夫妻内事,同他这个外人有何可多言的?
她无比反感傅妄在此事的多嘴,只想赶紧敷衍了事,又不愿同他争执伤了情谊。
“我便是不在乎他,又如何?”江鹤雪无谓地摊摊手,顺他意道。“少提。”
傅妄笑了笑,果真未再继续。
“你瞧我今天戴的香饰。”他向江鹤雪转了个圈,展示。“千香坊的香饰确实做得别致,有不少公子来问呢。”
江鹤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今日亦戴了一整套香饰,在女眷中亦反响颇佳。
有了今日这一次的宣传,千香坊的名声应当会越来越响,是好事一桩。
“但傅某总觉着今日配的耳坠不佳。”傅妄又弯身侧头,向她展示。
是一对夸张到比他耳朵还大的金圈。